魂燈。
我眉頭一挑,知道了,她是讓我用魂燈來照這面墻。
我從地上撿起魂燈,來到墻面前,微微照過去,只見這面墻竟然像紙糊的一樣,墻面中間破開一個小小的洞。
洞邊緣在快速燃燒,破開的面積在擴大。
我喉頭動了動,把魂燈靠的更近一些,想看看里面是什么。
就在這時,外面傳來“咚咚咚”的敲門聲,老太太的聲音傳來:“小伙子,睡著了嗎?”
洞口已經擴展到拳頭大小,里面黑森森的,還是沒法看清楚有什么,只能等再擴大些。
這個過程需要時間。
我趕忙說:“沒睡呢,在和秀秀聊天。”
“秀秀終于說話了?”老太太的聲音隔著門板傳過來。
“是啊。但是話很少。”我說。
“唉,”老太太嘆口氣:“孩子大了就不省心。想當年整個林家的產業,就是我和老伴兒一手一手創辦打拼起來的。我們犧牲了多少啊。這些小輩兒都不懂事,不知道我們的心,尤其是秀秀,小時候就聰明,送到國外指望她見見世面,沒想到在外面心野了,不聽我們的了。她就不想想我們老兩口為整個老林家做出來的犧牲嗎?”
這時墻上的洞越來越大,我心跳加速,嗚嗚回應了兩句。
“小伙子,你告訴秀秀,如果真的孝順就留在我們身邊,不要任性了。”
洞口越來越大,已經可以看到里面隱隱的東西了。
我把魂燈放在地上。
老太太說:“不光是秀秀,我們還要把林家那些子子孫孫都弄進來,不聽話的孩子就永遠守著我們,我們幫他們父母教育。”
她絮絮叨叨的,我沒搭理,正想順著破洞往里看。
突然意識到了一個問題,就像是憑空打了個閃。
老太太說的這些話,聽著都是些屁話,但我敏銳地發覺了背后的情緒。
也就是說,對于后輩的控制,乃至對于整個家族的控制,成為了老頭和老太太的執念。
他們堅信林家的一切都是他們開創的,一切輝煌都是靠自己犧牲得來的。所以,每個后輩都要聽自己的話,他們無法容忍自由意志的存在。
這不就是妥妥的執念嗎?
這片污染的村莊為什么存在,就因為執念啊!黑無常說過,這片污染之地,就是因為過度執著的亡魂。
所謂無目道人就是這種執念最高級的具象化形態。
我心噔噔直跳。
老頭老太太他們其實已經被污染了,或者說他們就是污染源之一,他們身上的執念之重,不次于那些執著名和利的亡魂。
我把手伸進破洞,摸出來一面銅鏡。
銅鏡里是一方幻象世界,我看到了林秀秀,她一身得體的工作裝,正坐在董事會的大會議室里,給很多衣冠革履的人開會。
銅鏡世界的畫面一轉,林秀秀在打高爾夫,旁邊都是商業伙伴什么的,說著得體的廢話。
我看向床邊的林秀秀,她忽然激動起來,第一次主動說話,用手指著銅鏡:“我被分魂了,另一個自己就在鏡子里。”
“啊?分魂?”我有點懵。
就在這時,“砰”一聲巨響,門開了,老頭和老太太走了進來。</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