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七打著手電摸黑進去,不知在做什么。時間不長,四角亮起了燈,是幾盞散發出深綠色光芒的燈籠。
和在上面我剛看見他時,出現的那盞燈籠一樣。
“待會兒咱們就在這兒走陰。”他說道:“我不知道你以前是怎么走陰的,是肉身走陰,還是出魂?”
“我只下過一次陰間,”我說道:“是肉身走陰。”
胡七點點頭:“這次去的是禁區,沒法肉身走陰,我們用的是出魂之法。你有個思想準備。”
讓他說的,我倒有些緊張了。
借著這幾盞燈籠散發出的綠幽幽光芒,能看到四面墻壁布滿了斑駁的水漬和霉斑,其中一些圖案在黑暗中看起來,像是模糊的面孔,似笑非笑的,給人一種墻上的鬼在凝視我的錯覺。
我抹了把臉,做了個深呼吸,平緩一下情緒。
胡七把假辮子纏在脖子上,我越看越別扭,又不好說什么。就是一起合作沒辦法,我現在對他厭惡的要死。
胡七用手電照著,本來空白的地上隱隱出現了一個法陣,不知是用什么材料畫出來的,在光下才能顯現。
法陣里畫著符咒和一些鬼畫符的文字,四方位各自壓著一個碗兒,碗里能看到有半碗深紅色的液體,不知道是血,還是朱砂。
在法陣中央,躺著一個“人形”的稻草人,大概一米來高,張開雙臂和雙腿,身上纏滿了紅線。
“過來,抱著它。”胡七指著稻草人。
我真是厭惡,又沒有辦法,只能走進法陣,坐在地上,把稻草人抱在懷里。
稻草人不知道做成多長時間了,一股刺鼻的怪味。
胡七道:“待會兒走陰,你是出魂的,魂魄要借著這個稻草人的身體。它就是專門走陰的載體,能掩蓋你的氣息。”
“行啊,看著來吧,我今天豁出去了。”我說道。
胡七蹲下來,從兜里掏出一把修腳刀,從稻草人身上刮下一些黑色的泥土還有稻草,抹在我的手腕和額頭上。
“好了,躺在地上,閉上眼睛,沒有我的吩咐不準睜眼。”胡七說。
“等等!”我說道:“你還沒告訴我,這次走陰,要去陰間的什么地方?你說的那個禁區在哪?”
胡七冷笑:“就算告訴你,你知道在哪嗎?能導航自己去嗎?說了也不知道,問那么多有什么意義?趕緊閉上眼睛,我不會坑你。”
我暗罵了一聲,躺在地上。
地上什么鋪的都沒有,冰冰涼,我抱著散發著霉味的稻草人,又惡心又難受。
“眼睛閉上!”胡七在法陣外喝道。
我吸了口氣,行,既來之則安之,今天老子就豁出去了。我看看你葫蘆里到底賣的什么藥。
我閉上雙眼,就聽到胡七開始在念咒,一開始速度很慢,咒語勉強能聽懂,好像是道家的什么經。后來,他的語速越來越快,我就聽不明白了。
隔著眼皮就感覺到四周綠色的光芒逐漸暗淡,四周的空氣也變得越來越沉重。
最詭異的是,懷里本來抱著的是稻草人,但逐漸它的身體開始溫熱起來,還肉肉呼呼的,像是一個真的人。</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