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陳的兒子,咱們三天前見過的那個大男孩,今天早上跳樓了。”夏嬌說:“他們一家子都在醫院。老陳一直沒接電話,是因為早上太亂了,沒有充電。剛才我打給陳音翰,是老陳接的,說了這件事。”
我內心五味雜陳,“他兒子什么情況?”
“說是全身多處骨折,人還在昏迷。”
我嘆了口氣,真是命運無常,時也命也運也。
“老陳說,讓你馬上去醫院,他在那給你揭繃帶。”夏嬌說。
“那去吧,正好看看他兒子。”
夏嬌推著我出去,到了地下車庫難辦了,她的小車裝不下一個輪椅。只能暫時用鎖把輪椅鎖在角落里。然后夏嬌就過來抱我。
“你可拉倒吧,我自己來吧。”我推開她,在地上爬著,爬到了副駕駛位。
夏嬌眼圈紅了,別過臉深吸一口氣。
“走吧。”她駕車直奔中心醫院。
到了醫院也是個麻煩事,夏嬌找到前臺,租了一個輪椅給我,然后推著到了住院部。一直到病房。
這是雙人病房,還有個老頭躺在那,插的滿身都是管子。旁邊的病床躺著陳音翰。
不過短短三四天,那個老爸引以為豪的兒子,那個瘦瘦弱弱靦靦腆腆的少年,此時躺在床上,戴著呼吸機的面罩,旁邊還是測心跳的機器。
緊緊閉著眼睛,長長的眼睫毛動也不動一下。
幾個朋友都到了,林秀秀,劉光地,胡七,還有幾個不認識的人。
陳會計坐在床旁邊,用手抓著頭發,難受得渾身打顫。
床的另一邊坐著一個中年婦女,臉色蠟黃,一臉愁容,不停地絮絮叨叨:“我就說你給兒子壓力太大了,一會兒考華華和北北,一會兒又要去什么港港大學。就為了滿足你的虛榮心。”
“你不滿足嗎?”陳會計火了:“天天跟孩子說那些屁話,說家里這么窮就是因為要供養你……爸爸媽媽好東西都不吃了,全省下來給你……你以后要有出息,別當白眼狼……”
兩個人越說越嗆嗆,聲音越來越大。有護士探頭進來,呵斥:“吵什么,這是病房!”
夏嬌拍拍陳會計:“我和哥哥過來了。”
我對夏嬌使了個眼色,夏嬌掏出信封塞給陳會計,里面厚厚一摞錢。這是我和夏嬌來的時候,在銀行取的。
陳會計趕忙往外推:“這是干什么,你們能來就行,我就很感激了。”
我說道:“老陳,拿著吧,醫療費有什么問題你就張嘴。少爺吉人自有天相,肯定沒問題。”
陳會計的老婆見我們出手大方,我還談吐不俗,趕忙過來打招呼,然后要洗水果給我們吃。
大家客氣一番,都是過來看病人的,誰有心思坐在病榻旁哐嗤哐嗤啃大蘋果。
陳會計看看我的腿,站起來招呼:“老胡,老劉跟我出來。”
他讓林秀秀和我妹妹還有其他人在病房待著。他推著輪椅帶我出來,胡七和劉光地在后面跟著。
到了外面的走廊,我說道:“老陳,咋回事,少爺為什么跳樓?”
“學校說是抑郁癥,純他媽的扯淡!我兒子怎么可能有抑郁癥!”
陳會計咬牙切齒。</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