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腿好了?”胡七問。
“勉強能動了。沒事。”我揮揮手:“老胡,怎么回事,一看見你就愁眉苦臉的。”
胡七摸出一根煙,在手里把玩:“我的陰差被拿下了。”
我們幾個人看他。
胡七嘆口氣,忽然笑了笑:“原以為我能折壽進地獄,還好,只是免了陰差之職,算是撿到了。”
我沒想到胡七被免職了,現在只是個普通人。還好白無常留了面子,沒有過分懲罰胡七。
“老胡……”我剛開了個頭,胡七擺擺手:“和你沒關系,活兒是我自己接的,出了事也應該我來承擔。咱倆是雇傭關系,你不用那么不好意思。”
我感嘆了一聲,胡七這個心性確實好。一碼歸一碼,絕對拎得清。
我看向劉光地:“老劉,你怎么也愁眉苦臉的。”
劉光地看看我們:“你們一個個都苦大仇深的,老胡陰差拿下,小夏雙腿殘疾,老陳兒子跳樓,我如果愁眉苦臉的,不是找打嗎?我這叫和光同塵。”
他這么一說,我們幾個人都無奈地笑了笑。
“說正經的,”陳會計道:“我兒子跳樓這個事有蹊蹺,我肯定要一查到底。”
我問怎么回事。
陳會計抽著煙,臉藏在煙霧中:“我兒子有時候住校,一大早我就接到學校電話。我他媽還以為兒子參加什么比賽得獎了,還想美事呢,人家告訴我兒子跳樓了,我腦子嗡一下就炸了。”
他吐出一口煙霧:“知情的老師告訴我,我兒子當時一個人上了頂樓,不知怎么把天臺的門鼓搗開了,然后站在樓頂跳了下去。整個過程人家學校都有監控,我也看了,確實沒人強迫。”
“霸凌?”胡七說。
胡七的猜測和我一樣。
“老劉,”陳會計對劉光地說:“你來占一卦,看看我兒子到底是怎么回事?”
劉光地見我們都看他,便點點頭。
他從后屁股兜里掏出一個竹罐,又細又長,做工粗糙,表面還刻著梅花圖案。
此時樓梯間只有我們四個人,靜的落根針都能聽見。
劉光地打開竹罐,順手一倒,從里面倒出暗金色的銅錢,有的上面都長了綠斑。
細數數,正好六枚。
“我的占卜師承梅花易數,以六爻定乾坤。老陳,你把手打開。”
陳會計吸了一口氣,打開雙手,劉光地把六枚銅錢扔到他的手心里。
“記住了,一會兒閉上眼睛,腦子里想著你兒子,不能分心,然后搖動六枚銅錢,在往地上拋。”劉光地說。
陳會計干脆蹲在地上,雙手貼著腦瓜頂,閉著眼睛,開始雙手搖動。</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