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晚上,所有人在劉光地的風水堂集合。
夏嬌開著商務車,拉上眾人,還有病懨懨的陳音翰,一起到別墅區。
劉光地讓女兒貞貞守在家里。
大家坐著車,一路開過去。到的時候已經九點多了。
廢棄的別墅區四下安靜,唯有深夜寒風之聲,氣溫相當低,陰氣森森至于極點。
我們倒無所謂,關鍵是陳音翰,全身裹了兩件大棉襖,戴著皮帽子,饒是這樣,這小伙子還是感覺到冷,臉上沒有一點血色。明明很冷,渾身打擺子,還是緊緊咬著嘴唇,不發一聲。
陳會計眼里含淚,緊緊抱著兒子,又是自豪又是難過。
到了其中一棟別墅,我們順著走廊到地下室,里面又陰又冷,四下無光。
劉光地讓我們幾個把帶來的蠟燭拿出來,圍著地下室燒了一圈,一共是八根,勉強有了光。
還帶來幾把鐵锨。
劉光地坐在一邊,指著我們說:“刨坑吧。”
夏嬌在一邊照顧凍得瑟瑟發抖的陳音翰,劉光地不動手只是抽煙,挖坑的活兒只有我,陳會計和胡七來。
我們三人干活快,呼哧呼哧刨出一個一人來長的坑,并沒有多深,可能也就半米,只要能躺下個人,把土蓋上就行。
劉光地一根煙抽的差不多,他把煙頭在地上一扔,用腳踩滅,然后道:“埋人。”
陳音翰有些害怕,看著陳會計,一個勁兒地叫爸爸。
陳會計都快哭了,蹲在兒子面前柔聲細語說,只要堅持堅持,就能治好病了,我們就能回家了。
“爸爸,媽媽說你不想讓我活著。”陳音翰輕輕說。
陳會計一臉的厭惡和煩躁:“別聽她的。你媽胡說的,爸爸最愛的就是你,所有希望都在你身上。”
“嗯。”陳音翰點點頭。
脫了外面那層棉襖,坑里鋪了一層塑料布,陳音翰哆哆嗦嗦躺在里面。
劉光地說了一聲,“埋!”
我們幾個抄著鐵锨準備挖土,陳會計突然抓住劉光地的胳膊,哆哆嗦嗦說:“老劉,真的埋嗎?”
劉光地吐出一口長長的煙圈,“后悔了?回醫院吧,現在一切都來得及。”
陳會計看看我,又看看胡七,然后一咬牙,做了個手勢:“埋!”
一鏟鏟土落回去,時間不長就把陳音翰埋的就剩下腦袋在外面。
劉光地從兜里掏出一個面具來,輕輕覆蓋在陳音翰的臉上,留下兩個鼻孔。
他叮囑我們埋臉的時候一定要小心,所有東西都要埋,只是把鼻孔露出來呼吸就行。
胡七朝手心里啐了一口,然后撅起一鏟子土潑在陳音翰的臉上,落在面具上。面具表面有些滑,部分土顆粒滑落下來。
我們就這么一鏟子一鏟子土蓋上去,最后整個人都埋在土里,就留下鼻孔兩個細微的孔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