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衡勃然大怒,“啪”一下把酒壺重重一頓:“喝什么?!現在已經入夜了,如果老太太來了怎么辦?!”
整個酒桌沒人說話,大家都震住了,一時間是沉默的尷尬。
陳音翰看著自己爸爸,陳會計這時不得不硬著頭皮說:“小梁啊……”
“你管誰叫小梁?夏農是我朋友,不代表你也是朋友。”梁衡說話真不客氣。
陳會計臉有點掛不住:“是不是朋友我都要說,老太太已經化龍,這是對子孫后代有利的好事,我感覺你在危言聳聽……”
梁衡真的氣急了,明顯想動手:“還胡說!”
酒桌上不少人出來勸,我也攔著他,“大家都是為了一個目的,有什么話好說。”
梁衡盯著我:“夏農,我也不為難你,但今天話的說明白,有這么個人搗亂,我沒法干活。”
飯桌上大家又開始吵吵,說什么的都有。
我頭上汗都下來了,一向老實巴交不言不語的陳會計,為了在兒子面前露臉,真是什么都敢說什么都敢干。
真要把他打發了,我又張不開口,撇了一眼夏嬌,只好委屈她來做這個壞人。
“啪”突然一聲響,屋里靜下來。
陳會計把酒杯重重一頓,站起來沉聲說:“不用攆,我們明天就走!音翰,這里不歡迎我們,我們就走吧。”
“爸爸……”陳音翰聲音發顫,看著自己爹,眼神中是敬仰之情。
我看明白了,老陳玩這一手高啊。既在兒子面前樹立了光輝形象,又能連消帶打帶著兒子順理成章遠離危險,趕緊回家。
我眉頭一挑,知道自己該怎么辦了,過去苦苦勸說:“老陳,有什么話大家好好說,別發火啊。”
陳會計看著我。
我做了個“懂你”的眼神。
陳會計也上道,“哼”了一聲:“不走不行,人家容不下我們爺倆!”
梁衡怒極:“夏農你留他,我就走!”
這頓飯吃的那叫一個混亂,現場吵成一團,就在這時,忽然外面院子傳來“砰砰砰”敲門的聲音。
現場頓時安靜下來,慶哥站起來道:“大家別吵了,我去開門。”
他出去之后,現場暫時恢復了一些秩序。陳會計叫上兒子陳音翰,要先去休息,二叔帶著他們往外走,送到偏房睡覺。
三人走了,梁衡這才入席。
大家又開始吃飯,這時屋門被推開,慶哥急匆匆跑進來,臉色難看,是土灰色的。
“怎么了?”有人問。
慶哥道:“……我媽回來了。”
屋里沉寂了幾秒鐘,頓時炸鍋了,大家一窩蜂跑到窗戶前,往外看。
外面是大院子。此時院門大開,天黑沒有路燈,黑森森的看不到人影。
“沒看錯?”我問。
慶哥苦著臉:“沒看錯,一開門,我媽就穿著走的時候那套壽衣,站在我的面前。我都快嚇尿了。”
梁衡咬牙切齒:“姓陳的哪去了?他不說老太太沒危險嗎?!”
他竄到角落,提起自己隨身的挎包,從里面拿出一柄桃木劍,劍尾落著長長的紅穗。
“出了事,還不得我來!”梁衡喝道:“你們都在屋里等著,哪也別去,我去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