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回村了。”我說:“梁法師怕你一個人出事,讓我留下來接應你。”
“用不著,你也走吧。”他搓著手,突然焦躁起來:“走啊,你走!”
“你媽變僵尸了,你……”
我話還沒說完,慶哥突然沖過來,一拳直擊我的面門:“快滾!”
我現在最差的就是武力值,身體雖然靈活一些,但和人打斗差得太遠。情急之中,我趕緊舉起手臂擋了一下。
誰知道慶哥見我抬臂,馬上變招,飛出一腳正踹我胯胯軸上,我哎呦一聲,摔出去兩三步,坐在地上。
慶哥冷笑:“兄弟,就你這樣還接應我保護我?保護好你自己吧,快滾!”
他從樹上解下驢的韁繩,牽著來我的面前。還沒等我反應過來,一把薅住我的前心,直接提溜起來,然后推著往外走。
出了小樹林,他把韁繩扔給我:“趕緊牽著驢下山回村,把驢還給老李頭。”
我喉頭動了動:“你不用了?用驢可以保護……”
“保護給屁!”慶哥大吼:“梁法師說的都是狗臭屁!還找黑驢……有驢了,我兒子不是照樣被綁走了嗎?你趕緊滾吧。”
“慶哥,我到底還救過你兒子,你就不能說話客氣點。”
慶哥瞪著我,冷笑說:“好,我請你趕緊牽著驢滾蛋,好嗎?”
然后直眉瞪眼看我,那意思是就要看我牽驢下山。
我無奈轉身拉著韁繩,牽著驢一步步走遠,回頭觀望,他還在樹林口站著看我。
拐過路過,他的身影終于看不見了。
我當然沒有下山,在路口找了一棵樹,把驢拴上。我等了能有一分鐘,然后小心翼翼順著路邊的草蕩子爬上去,仔細往小樹林那邊看。
慶哥極為謹慎,居然站在林子口沒有動,眼睛還是朝著我離開的方向。
我愈發肯定,他藏著貓膩。
我踏入這片江湖以來,見過的人和事太多了,什么稀奇古怪都有,所以培養出一種社交直覺。
那就是事若反常必有妖。
慶哥的表現實在是不對勁兒,他的反應,甚至到最后伸手打人,都不符合他日常的行為做派。
乃至最后站在林子口,看我遠去,這都不符合常理。
所以只有一個解釋。
他在林子里一定發現了什么,這個發現不能讓外人知道。他本來想自己調查的,但我進到林子里前前后后喊他的名字,他怕驚擾到了什么,所以出來把我攆走。
我當然不能直截了當問他發現了什么,趕評書里說話了,要知心腹事,必聽身后言。
我就來一個黃雀在后。
慶哥看了片刻,轉身進了小樹林。這人極為謹慎,我怕他再殺個回馬槍,硬生生在草蕩子里又躲了一分鐘。
又擔心他在小樹林里遁了,等過之后,我急匆匆跑出來,一路小跑來到小樹林。
暫時沒事。
我躲在一棵樹后面,偷眼往里觀瞧。</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