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他吞吞吐吐的,我大吼一聲:“從頭說清楚!都什么時候了,還藏著掖著!”
慶哥還在猶豫。
天色越來越黑,山里風也大,吹得草動樹搖,無數個怪影在晃。
我們的位置很低,在山崖下面,身后草叢是沿著坡度下來的,不遠處的道觀卡在谷口。
此時夜空里,道觀顯得更加陰森。
我低聲道:“什么都不說,我怎么幫你?就憑你自己,你敢闖這座道觀嗎?”
慶哥很是魁梧,又是村里的勞動力,身大力不虧,但是能看出來他膽子有點小,特別害怕現在這種氣氛,蹲在草叢里哆哆嗦嗦。
“我們現在回不去了,”我繼續徐徐善誘:“就算回去再回來,耽誤這個時間,誠誠有可能就……被害死了!你還猶豫什么?”
“唉!”慶哥深深嘆了口氣。
他心動了,可還是差那么一口氣。我想了想,看來要拿出決定性的攻心戰術了。
“誠誠是不是從小就有異象?”我說。
慶哥打了個激靈,抬起頭看我。
“他眼睛有時候會變成全黑的,對不對?”夜色中,我們兩個離得極近,我直接逼問,眼睛死死盯著他。
慶哥一屁股坐在地上,整個人都傻了:“你,你怎么知道。”
“實話告訴你吧,你媽來抓誠誠,我當時抱著孩子躲在衣柜里。就在最危險的時候,誠誠眼睛變成了深黑色,充滿整個眼眶,都嚇死人了。”
我喉頭動了動,腦海里出現當時的情景。
我繼續說道:“但是我沒有和任何人說,這是你家里的秘密。誠誠是不是從小就這樣?”
慶哥看著我,隨后長長嘆氣,“好吧,我就直說了吧。我家誠誠,他媽懷他的時候,就出現了很奇怪的情況。我記得那天,剛下過雨,他媽挺著大肚子正坐在門口摘菜,就來了一大群狗,給她嚇壞了,招呼我出來。我正要用棍子打……”
慶哥做了個深呼吸,“就看到還有一大群雞,甚至有黃鼠狼,還有狐貍,都跑過來,圍著我老婆。我當時也嚇壞了。”
“白天還是晚上,周圍沒人?”我問。
“沒有。”慶哥道:“是傍晚擦黑,剛剛下過雨,天還有點冷。除了這些動物,沒看到人。”
“然后呢?”我問。
“它們跪在地上,像人一樣,我記得有個狐貍還捧著前爪,真的跟人一模一樣。”慶哥咽了下口水說,“圍著我老婆,在下跪磕頭。”
我聽到這里,忍不住去摸煙,嘴實在太癢癢了,抽煙能輔助思考。
慶哥看到我的動作,馬上道:“別胡來,這是在山里。”
我捏捏煙盒,暗罵了一聲。
“你什么意思,你的意思是它們跪的不是你媳婦,是肚子里的孩子。”我問。
“必然啊。”慶哥說:“我老婆,一個農村臭老娘們,有什么可跪的。這件事我們誰也沒說。后來聽村里老人講,我們這十里八村可能是風水的原因,出過純陽之體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