陰古燈芯在手里,并沒有消失。
我還是有些懷疑,用手使勁兒捏了捏。這時,陰古燈芯開始抽動,像要飛起來,一點點從我的手里抽出去。
我趕緊護住,此物太珍貴了,折騰這么一大圈圖點什么,就是為了它。
小丑這么玩就有點沒意思了,反反復復制造幻象,想把人玩死唄?
就在這時,突然地上一陣爆笑,“哈哈哈哈。”
我低頭去看,地上落著小丑的大手套。狐疑撿起,大手套上有一張臉,擠眉弄眼的,正是張遠策。
我又是驚愕又是膈應,“張兄?”
張遠策道:“哈哈,怎么樣,剛才害怕了吧?這里以后是我的地盤了,我就是新一代小丑。”
然后大手套從我的手里掙脫出去,在半空下落,還未落地,以手套為一雙手,陡然變出一個大活人來。
他從地上站起來,臉上戴著花里胡哨的口罩,眉眼處正是張遠策。
我這才知道,他真正繼承了小丑的衣缽,成為新一代小丑。
“恭喜。”我雙手抱拳。
“其實你一開始猜我是小丑,也不算猜錯。”張遠策戴著大口罩說:“我現在就是了。”
我笑了笑,沒有答話。
張遠策道:“小丑臨死的時候告訴我,除了陰古燈芯,還要再給你一樣東西。所以我才留住你。”
“哦?什么?”我來了興趣。
張遠策伸出大手套,輕輕一翻,手心里藏著一顆普通的黑色水晶。我輕輕捻起,表面散發著微弱的光輝。
“這是小丑的交待,”張遠策說:“我不得不給你,這是好東西,說實話,我真有點舍不得。”
我笑罵了一聲,給我你還舍不得。
張遠策道:“這是一把夢境鑰匙,你如果日后魂魄被拘,或是在夢里被困,可以用它做一次極限逃生。但是,記住了,只能用一次,用完就廢。”
我美滋滋拿到手里,有了此物,相當于多了一條命。尤其現在危機四伏,很多危險在我身邊,有了它我心里就有了底。
“好了,我送你出去吧。”張遠策說。
“張兄,我還有最后一件事,想請你幫忙。”我說道。
他瞇起眼睛看我,不知道我葫蘆里賣的什么藥,沒說話等著下文。
“你不要再像小丑那樣,強迫年輕人進來游戲了。”我說道:“這些孩子夠慘了。上學時卷,放學了還要進折騰,放過孩子吧。你要真想玩,就除暴安良劫富濟貧,找那些有錢有勢的大佬玩,更考驗人性。”
張遠策真的在琢磨,大手套摸著下巴:“好,我答應你。小丑還是保守,你看我怎么把這個游戲玩出花的。”
我還想再和他嘮兩句,眼前突然一花,一片黑暗,頭瞬間眩暈得厲害。
好一會兒,清醒了些,我猛地睜開雙眼。
眼前霧霧蒙蒙的白色,隨即心頭一緊,壞菜了,怎么還在夢里?
就在這時,耳邊傳來輕柔的聲音:“你醒了?”
我揉揉眼,眼睛漸漸恢復視力,這才看到說話的人是夏嬌。
我趕緊坐直身體,發現車子還在高速公路上快速奔馳,這時不遠處一個巨大的城市標志牌越來越近。
那是京的標志,我們在高速上跑了幾個小時,終于要進京了。
前面是夏嬌和林秀秀,她們一起回頭看我。我看著兩個人,此時再回憶夢中過關的種種景象,猶如水中點染的顏料,在迅速稀釋和消散。
我一時有些恍惚,這一切僅僅是做了個夢嗎?
這時覺得兜里有東西,我伸手一摸,果然多出一樣物件。隨手掏出來看,那是一根深灰色細細長長的燈芯。
“陰古燈芯!”
我喉頭動了動,一切都是真的,一切都是真的。現在還有個證明這一切的證據,背包里裝著畫冊,如果張遠策還在里面,說明一切是夢。
如果張遠策離開了,說明都是真的。
我和林秀秀面面相覷,她看的眼神和以前不一樣了。那是一種同患難之后的親近,比任何人都要親。
我輕輕點點頭,林秀秀本來嚴肅的表情,忽然莞爾一笑,笑顏如花般美麗。
夏嬌看看我,又看看她,狐疑地說:“你倆干嘛呢?對什么眼神?”
“哥,你能過來嗎?”前面的劉元貞突然招呼我。
她爸劉光地有點懵,“馬上進京了,叫你哥干嘛?”
“有事。”劉元貞一邊說一邊推著身旁的陳音翰,讓他去后面坐,和我換個位置。
陳音翰紅著臉站起來,從過道來到我身邊,輕聲說:“夏哥,貞貞讓你過去。”
在夏嬌驚訝的眼神中,我從后座起來,到了前面,坐在劉元貞身邊。
劉光地回頭瞅著我,也是一臉狐疑地看了看自己閨女。
劉元貞看著我,哥。
我“哦”了一聲,“怎么了?”
突然她做出一個舉動。她拉住了我的手,緊緊相握,然后把頭靠在我的肩膀上。
“哥,我害怕,別離開我。”
劉光地看的下巴都快掉了,眼珠子瞪得賊大,趕緊起身過來,硬生生坐在我們中間:“那啥,夏農,你還是回去坐著吧,我和閨女說兩句話!”
我松開女孩的手,往后面走,劉光地狠狠瞪著我,恨不得把我剝皮抽筋。</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