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士亮親自押著一個人進了屋。
這人渾身都沒有好地方了,衣服破爛,灰白色頭發披散,右手袖筒耷拉著。
張士亮把他往地上一扔,此人摔在地上,半天沒起來。
我打眼一看,正是思暮。短短幾天的關押,折磨的幾乎沒有人形。身上散發出濃濃的臭味。
無道子蹲在地上,提鼻子聞了聞,眉頭緊皺,看向張士亮:“不會死了吧?”
張士亮嘴角動了動,“死了是他的福氣,也是我們的福氣。”
無道子用手拍拍地上的思暮:“老暮,老暮。”
我在旁邊恍然,這兩人應該早就認識。而且無道子絲毫不避諱這一點。
地上這個人艱難地呻吟一聲,勉強抬起頭,灰白的頭發遮掩了大部分的臉龐,露出一張沒有洗的臟臉,露出來的眼睛是血紅色。
他看了一眼無道子,似乎明白了什么,嘴角抽了抽,明顯有了笑容,又把頭低下。
無道子說道:“我們還要下山,麻煩兩位找個人背著他。我看他就不錯。”他一指我。
我“哈”的一聲冷笑,隨口道:“用不用再塞給他一個奶瓶,沿途喝個奶什么的。”
無道子看我極為不爽,礙于身份,懶得口舌之爭,目光看向張士亮。
張士亮道長沉吟一下,“我親自護送吧,出了天師府,到外面旅游線,你能雇到二人抬,帶著他下山去吧。”
無道子呲牙:“現在怎么辦?給思暮找兩件衣服,外面那么冷,哪能這樣出山?”
“他媽的,用不用再給他洗個澡?!”張士超“啪”一掌打在桌子上,茶碗蹦起來多高:“趕緊帶著他滾蛋,回去告訴你的主子,這是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
無道子眼眉都立起來了:“張士超,你現在真是膽肥了。我告訴你,我背后的人讓你們天師府在,就在。不讓你們在,明天就能把天師府扒了,你信不?!跟我耍橫。你以為還是一百年前,你們天師府作威作福的時候呢。都什么年代了,是龍的盤著是虎的臥著!”
氣氛就僵在這兒,屋里沒人說話。
張士超表情不善,無道子也是臉部陰冷,兩個人在對視。
“哈哈,”張士亮忽然一笑:“好了,都是同道中人,你們趕緊下山吧,省得夜長夢多。”
無道子“哼”了一聲:“我真不信你們天師府的人敢對我下手!”
張士亮笑容收起來:“無道子,殺人不過頭點地,差不多得了。”
張士亮是正天師,說話自有一股威嚴。無道子喉頭動了動,又是冷冷一哼,不過不再說什么。
張士亮說完這些,輕輕嘆口氣,出去叫人幫忙。時間不長,進來兩個道士,抬著一副擔架,把思暮放在上面,然后要抬著出去。
到了門口正要出去,就聽一人喊了聲:“且慢!”
滿屋人大驚,一起看過來。
喊這話的人,是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