靈骨塔在另外一棟樓,誰也沒有說話,踩著雪默默前行。
張師傅也不是什么健談的人,沒人說話,正和他心思。我們來到樓前,這是一棟僅僅兩層的小樓,窗戶竟然用磚頭全部封死上,兩扇大鐵門掛著鎖鏈。
天好冷,張師傅縮了縮脖子,說道:“諸位放心,骨灰放在這里不會被驚擾。”
我心說話,這個地方別說人了,就連鬼恐怕都不來,毫無生機,死氣沉沉。
重鎖還不好開呢,張師傅捅了半天,才把大鎖打開。
他先走進去,我們這些人面面相覷,都有點膽怯,最后還是一起往里走。剛進去,我就感覺不對勁兒。
寒風撲面,汗毛瞬間就豎起來了。
樓道里冷得簡直要打擺子。
這種冷還不是外面那種降溫下雪的冷,而是一種干冷,空氣就像是漫無邊際的深冷海洋,沒有波浪,沒有起伏,進去之后,陰森冰冷的海水往你骨縫里鉆。
我算是陽氣比較足的,也不腎虛,但進到這里還是受不了。
二叔一下子臉就白了,渾身哆嗦,蜷縮成一團,不住的嘶嘶哈哈。我拍拍他,做個眼色,示意他可以出去等著。
二叔還挺犟,搖搖頭:“不行,我是你的助手,不能臨陣當逃兵,沒事,我能堅持。”
穿過樓道,是通往二樓的樓梯,有人走了上去。
我們在這里都有點凍糊涂了,腦子不轉了,跟著那人往二樓上。
“你們干什么呢?”
說話的是張師傅,喊了一聲。
我們這才回過神,看到張師傅仍然站在樓道盡頭,并沒有往二樓去。
眾人互相看看,從上面下來,領頭的那人還糊涂:“不是上二樓看骨灰嗎?”
“看骨灰是看骨灰,可誰告訴你們是二樓的。”張師傅說著,用敲敲面前的墻。
我們仔細一看,原來那不是墻,而是一道鐵門,估計多少年了,和墻面幾乎一個顏色,誰能看出那是門來。
張師傅拎著鑰匙串,找到開鎖的鑰匙,打開了這道門,嘎吱嘎吱這么一開,里面一股霉味撲鼻出來,像是惡浪一樣。
我們全部擋住臉,有人手慢了,嗆得直咳嗽。
“骨灰在地下室。”張師傅說。
“其他樓也存放骨灰嗎?”陳文博嗆得直咳嗽。
張師傅道:“這片小區是九十年代買下來的,到現在快四十年了。剛買下的時候就想開發成墓園,不知怎么,上面沒批,后來就改成了靈骨塔。別看都是樓房,可每一棟樓都存著骨灰,不是給活人用的。”</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