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鬼?”我說。
張師傅看了我一眼,說道:“都是邪物,那些骨灰罐誰都不敢碰,放了那么長時間,就連打掃衛生我們都不敢。誰碰誰倒霉。”
這種禁忌,老百姓特別害怕,大家嚇得直哆嗦。
張師傅上下看我,觀察我的反應,見我神色如常,哼了一聲,輕輕說道:“不知死的鬼。”
我聽到了也不想跟他計較,此刻滿腦子都是那只大大的骨灰甕,周身用鎖鏈鎖住,確實邪門。
張師傅帶著大家回到辦公室,二叔已經在了,正在會計大姐有說有笑。他的神色已經緩和過來,說著俏皮話,嘮著社會磕,給大姐逗得咯咯樂。
我不禁佩服,老油條就是老油條,走哪都能打成一片。
張師傅進來就和社會大姐抱怨,說有人開了地下室最里面的房間,然后指著我。張師傅這人,看著挺穩重的,就這點真讓人煩,碎嘴子,就這么點事翻來覆去地說。
在陰陽我。
給我煩的,但咱確實做錯了,還不能讓人說嗎,忍著吧。
我們這些人里,只有一家是想現在取骨灰走的,其他人都在等下午的法師來做法事。
張師傅讓大姐看著我們,不要亂動,就在辦公室待著。然后他到里面,背著一個背包出來,里面可能裝著一些工具,然后對那家人說,跟他走,現在把骨灰請出去。
他們走了。
我們剩下的人面面相覷,現在時間還早,還不到十一點。下午兩點,法師才能過來,漫漫長日,等著吧。
會計大姐問我們要不要訂飯,她讓最近的飯店打包把飯送來。大家紛紛報名交錢。
陳文博還算有眼力見,主動幫我和二叔買了飯和水。
等飯的過程中,他和我說,夏哥,你怎么把盡頭的房間打開了?惹得張師傅不高興。
我不耐煩:“他說白了就是個服務人員,給誰掛臉子呢。我又沒進去,就算進去了又怎么樣。”
陳文博不敢得罪我,說了兩句便不說了。
飯菜送過來,我們很快吃完,時間還早,眾人分頭找地方休息睡覺。
外面雪很大,天寒地凍,吹得窗戶嘎嘎響。我站在窗戶前吸煙,就看到張師傅帶著那家人出來。
那家人來了一老一少兩個男人,其中那個年歲小的,手里抱著一個紅布包裹的四四方方東西,應該是骨灰盒。
張師傅帶著他們到了門口,引出門去,他就不管了。出了這道門,以后再出什么事,就跟他沒關系了。
張師傅冒著寒風進來,帶著一股寒氣,肩膀都白了。
會計大姐說,飯送來了,在辦公桌上,自己去吃。
張師傅“嗯”了一聲。
“怎么去這么長時間?”
“草,真麻煩,”張師傅說:“取的時候才發現,號碼和名字對不上,不知道以前是怎么弄的。我帶他們重新找過,反復確認,才把骨灰取走。”</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