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姨問陳文博,你吃飯的時候中途去沒去廁所。陳文博回憶了一下,“記不清了,應該是去過。”
雪姨點點頭,“應該是那時候下的毒。”
“不可能。”陳文博執拗:“我叔害我干什么?我和我爸爸態度一樣,不會要我爺爺的遺產,一分錢都不要,我叔沒必要對我下毒。”
二叔冷笑:“這就是人性。”
陳文博說什么都不信,叔叔會對自己下毒。
“這件事很簡單,”我說:“你給你叔陳水打個電話問問不就行了,別說那么直白,旁敲側擊。”
陳文博看看屋里的我們幾個人,咬了咬下唇,點點頭,拿出手機直接語言連線。
響了很多聲,也沒人接聽。
陳文博只好放下電話。“我叔可能忙,不接聽。”
二叔笑:“他這是做賊心虛。”
話音剛落,陳文博的手機陡然響了。他眼睛一亮,做了個口型:“我叔打過來了。喂,叔,我想問你一個事……”
還沒說完,就聽到電話那頭傳來陳水的哭聲。
“叔,咋了叔?”陳文博驚訝。
陳水抽泣著說:“你,你小嬸瘋了,你小嬸瘋了……”
“啊?”
不光陳文博傻了,就連我們也都傻了。
“大侄兒,你過來一趟吧,過來看看你小嬸吧。嗚嗚嗚。”
“叔,你別哭。我聯系我爸一起過去。”陳文博說。
電話那邊就是嗚嗚嗚在哭,也不說話。
陳文博趕緊聯系他爸,把情況簡單說了一下,電話那頭他爸爸陳雨來也是極為震驚:“弟妹瘋了?那得過去看看。你在哪,我來拉你。”
陳文博把雪姨家的地址發了定位過去。
我們幾個商量一下,還是我和二叔跟著,過去看看怎么個情況。
能有個二十來分鐘,陳雨來的電話來了,說車就在外面。我們正要出門,雪姨拿過一張黃紙剪成的紙人遞給我:“拿著,這東西能探出邪氣來,能知道誰有問題。關鍵時候也能辟邪。”
我接過來,揣在兜里。
下了樓,找到了陳雨來的車。陳雨來看到我和二叔一起也來了,沒說什么,大家一起上了車。
在路上,陳雨來給陳水打過幾次電話,都沒有人接。
現在天寒路滑,車子相當難開,半個小時后終于到了陳水的小區。我們一行人匆匆上去,敲門之后,是陳水開的門,他整個眼圈都是黑的,讓我們進去。
“怎么個情況?”陳雨來說:“我聽文博說,你老婆瘋了。”
陳水表情極為痛苦,指指臥室。
陳水家足有一百五六十平,沒什么家具,空空蕩蕩的。陳雨來到了臥室門口,我們幾個在后面。
他敲敲門:“弟妹,弟妹……”
里面沒動靜。
他看了看陳水,陳水過來一扭把手,門吱呀一聲開了。
探頭進去,里面光線很差,窗簾拉著,最為古怪的是,大冬天的,床上居然放著蚊帳。
透過蚊帳,隱約能看到一個女人背身躺著。
“這什么意思?”陳雨來愕然。
“瘋了,不能見光。”陳水苦笑:“說見光就會見到鬼,鬼跟著光走。”
這句話一出,我和陳文博對視一眼,皆是全身一震。
陳文博趕緊說:“叔,我也是這樣,今天才驅的邪。”
“什么?”陳水大驚:“你也和你嬸一樣?這不是神經病嗎?”
陳文博激動地說:“這不是神經病,這是中邪了!就在我給你打電話的時候,正好在夏哥介紹的一個法師家里。就是她幫忙驅的邪,夏哥,對不對?”
我點點頭:“要不然把小嬸帶過去?讓雪姨幫著驅驅邪?”
“這怎么可能,怎么就中邪了?”陳水又驚又疑。
看表情真的很著急,又有些害怕。
我說道:“是尸毒。小嬸中了尸毒,你沒事嗎?”
陳水忽然一震:“是不是和骨灰有關?前幾天你嬸就不對勁,而且我看到她正在做一件事。你們先進去看看你嬸,我去拿她做的東西。”
陳水急匆匆去了別的屋子。
陳雨來道:“咱們也別全進去,小夏,咱倆進吧,進去看看情況。”
我點點頭。
我們兩人走進小嬸的臥房,這里散發著一股很奇怪的味道,像是腐爛的洋蔥。
我馬上就想起,陳文博驅邪的時候,他的嘔吐物就是這個味道。
看來,同根同源,果然是尸毒。
我們來到床前,看到女人穿著粉紅色的睡衣,長發披散,身上蓋著被子。
畢竟是兄弟媳婦,陳雨來看了一眼,就不能多看,然后開始在屋里溜達,能不能發現其他問題。
我看著這個女人,她五十來歲,眉毛都是修出來的,此時在睡覺,臉上竟然有一種極為恐怖的猙獰感。
難道是她第一個中了尸毒,然后傳給了陳文博?
奇怪兩人都沒有見面,是如何傳上的?如果中間有個宿主是陳水,那陳水怎么沒事?難道他是尸毒的無癥狀感染者?
我搖搖頭,這有點太天馬行空了。
尸毒是毒,不是病毒。
我忽然想起來的時候,雪姨給我的紙人,可以找到中邪的東西,莫不如現在用用。
我伸手進了兜里,摸向紙人,就要掏出來。
這時,外面陳文博探頭進來:“爸,夏哥,你們過來看看這個。”</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