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在運送到法醫解剖的那具尸體,只是陳文博褪下來的殼。
一想到這里,我想起蛻蛻是在什么地方見過了。
前些日子,我曾處理過一座道觀的邪事。道觀里有一個老神仙,號稱尸解仙。他一直住在道觀里,有個女道童伺候著他。
這個女道童叫思怡,我們剛認識的時候,她就跟我說過,她是這個老神仙的蛻蛻。
當時我沒搞懂那是什么意思,后面忙忙叨叨的也忘了。
思怡和老神仙的關系很復雜,后來老神仙尸解,竟然奪舍了思怡的身體。
蛻蛻,應該并不是尸解仙的備用身體,而是給尸解仙解開身體的能量源。
“你把你爸爸的能量吸收了,然后蛻皮?”我艱難地說著。
“是的。”陳文博道:“夏哥,我和你直說了吧。”
陳文博說起那日的經歷,他一個人來到老宅,沒想到中了陷阱,他爸爸和小叔已經在了。
他爸爸和小叔當時中邪了,變得特別可怕,拖著陳文博就到了地下室,也就是這里。
“中邪?”我說道:“他們到底是怎么回事?”
陳文博嘆口氣:“我小叔陳水把爺爺的骨灰甕拿回家,那個時候他就中邪了。那骨灰甕是高人弄成的法器,里面的蠶蛹和玻璃,其實是凝聚陰魂的法陣。那個骨灰甕說白了,就是個封魂壇。”
“哦。”我點點頭:“也就是說,你爺爺的靈魂還在。”
“是的。”陳文博說:“陳水兩口子就中了邪。我爺爺附身在陳水身上,他只有一個目的。”
“你!”
陳文博點點頭,朝我豎起大拇指:“哥,你聰明的。我爺爺的目的就是一個,我!我是他的蛻蛻。我現在才知道,我媽媽原來是我爺給我爸找的女人。”
我眉頭一挑,這個倒是不知道了。從我見到陳文博開始,就沒有見到他媽。他不說,我也不方便問。
陳文博道:“我爸是獨身主義者,但被我爺爺強行婚配,娶了我媽,當時說是我爺爺一個老朋友家的女兒。現在我才知道,我媽只不過是我爺爺長生里的一個計劃,其目的就是孕育我,生下我,把我當成他日后長生的能量源。”
“那你媽媽現在在哪?”我問。
陳文博回過神,說道:“失蹤了。死了吧。我過十歲生日之后,就沒見過她。當時家里人的說法是,我媽去了國外,和其他人私奔了。從此,她就成為我們家的忌諱。”
“畢竟是你母親,你不想她嗎?”我問。
陳文博搖搖頭:“我從小跟著爺爺長大,和父母的關系很淡,日后又去了國外讀書,對于這個女人,沒什么太確切的印象了。甚至現在連一張照片都沒有。”
我做了個手勢,示意他繼續講這個老宅里發生的事。
“我爸爸和我叔都中邪了,他們被精神控制了,其目的就是抓到我,把我獻祭給爺爺。但是情況發生了難以想象的變化……”
他頓了頓:“爺爺并沒有把我的能量奪取,他失敗了。然后,我爺爺當時急了,為了做實驗,找到失敗的原因,就讓我吸收了我爸的能量。我爸成了我的蛻蛻。我脫下了一層肉身殼。”
我都聽傻了。</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