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問陳會計,劉元貞媽媽從橋上跳下去的原因。
“不知道。”陳會計搖搖頭:“這種事外人不好問,老劉也從來不提。不過有次我和他喝酒的時候,他喝多了,真說到這件事。你知道他怎么回答這個問題的嗎?”
我搖搖頭。
陳會計說:“他說他也不知道。”
我愣了,一時沒反應過來,怔怔地看著他。
陳會計道:“老劉也不知道為什么自己的老婆會跳大江。”
“是嗎?”我有些震驚。
“我認識老劉時間長,他們兩口子挺恩愛的,起碼外人看來是這樣。突然有一天,女人跳江了,這對誰都是個重大刺激。幸好,那時候貞貞還小,對母親的記憶不是那么深刻,如果換做是青春期,這個女孩恐怕就完了。”
我說不出話來,看著江水上星星點點的紙船。
“你現在理解為什么老劉對自己女兒看得這么嚴了吧,”陳會計說:“他是怕女兒有一天像她媽媽那樣,突然不辭而別,那樣,他就完了,整個人生就垮了。女兒是他活著的唯一支撐。”
“好吧。”我點點頭:“貞貞以后,我盡量能不見就不見。讓老劉放心。”
“倒也不必這么夸張,”陳會計說:“正常交朋友就行,注意點分寸。青春期的小女孩可敏感嘞。”
我苦笑了一下,點點頭。
我打定主意,等畫冊回到手里的那天,我就離開這座城市,帶著錢上外地住上很長一段時間。
或者走走川藏線,反正是遠離這座城市。
到了晚上,我在群里發了一條消息,說自己先回去了,然后一個人走了。
挺落寞的。
接下來幾天,我沒有再去江邊公園,那里剛剛做個齋醮,肯定齊聚冤魂水鬼,此時再去聯系嬰兒,恐怕會出問題。
我打定主意,等過了正月再說吧。
思怡挾持畫冊失蹤,我要找她也是大海撈針,也不差這幾天。
這天我剛吃完早飯,就收到了一條信息,看了一眼,頓時眉頭皺起來了。
是劉元貞發來的信息。
上面就一句話,“哥,我病了,你能來看看我嗎?”
按說,我馬上就應該過去,但齋醮那天晚上,陳會計和我說了那么多,我是真猶豫了。
說實話,陳會計說的這些話,未必是無心的,或許就是劉光地授意而來,當說客的。
這兩個老江湖,太能干出這事了。
我思考了一下,給劉光地發了條信息,直接把劉元貞找我的事說了,把球踢給他,看看他怎么辦。
劉光地并沒有回復。
他不回復我,我也不回復劉元貞,咱們就這么熬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