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言一出,不但秦淮景怔住了,圍觀之人也聽出姜歲歡似乎話中有話。
姜云霄一把從秦淮景手中奪過休書,只見上面明晃晃寫著三個大字:放妻書。
姜云霄看到的同時,秦淮景也看到了。
“這怎么可能?”
秦淮景奪回休書,仔仔細細看著里面書寫的內容,每一個字,都是他親筆所寫,落款處還簽了名字,蓋了印章。
唯有放妻書三個字,根本不是他寫的。
仔細回想當日的場景,姜歲歡要求他書寫兩份休夫書。
抬頭三個字,是她自己提筆寫的。
里面的內容,則是姜歲歡逼迫他一字一句寫出來的。
字字泣血,句句屈辱。
要不是為了逃避那十萬兩銀子的欠款,秦淮景絕不可能書寫這么羞恥的東西。
從姜歲歡離開秦家直到現在,期間,秦淮景從未再打開過這份文書。
這種給他尊嚴蒙羞的東西看一次就夠了,實在沒勇氣也沒耐性再看第二次。
只有昨晚翻找出來時,才硬著頭皮看了一眼。
他的記憶力不會出錯,昨晚翻開看的時候,抬頭三個字,還是明晃晃的休夫書。
這才過去一夜光景,再展開時,怎么就變成了放妻書?
姜云霄在一旁說風涼話,“秦淮景,你展開說說,這放妻書哪里不符合大晉律例?”
“簽屬日期是幾個月前,也就意味著,你和我妹妹早在去年就沒了關系。”
“拿著這種東西來丞相府折辱我妹妹的閨譽,看來我們有必要去陛下面前討個公道。”
秦淮景大腦呈現一片空白,姜云霄的風涼話也一句都沒聽進去。
“姜歲歡,這到底是怎么回事?我當初寫的那一份,明明就是休夫書。”
姜歲歡笑得見牙不見眼,“你的確是被我休書門的,這件事,全京城的老百姓都知道。”
秦淮景簡直快要被逼瘋了,一把奪回休夫書,大聲質問:“可我手里的這一份,為什么會是放妻書?是不是你從中搞鬼,偷偷換了這份休書?”
姜歲歡面不改色,“換與沒換,你可以去做字跡鑒定。”
“里面的內容由你親自書寫,名字也是你自己簽的,上面還蓋著你的印章。”
“事實擺在眾人眼前,我真不明白你為什么要像個小丑一樣來丞相府門前鬧。”
“一定是你沒了兒子受了刺激,導致神智失常吧。”
“孩子沒了還可以再生嘛,讓蕭令儀再懷一個給你不就好了。”
“哦,我忘了蕭令儀宮宴當晚誣陷我不成,受了四十廷杖的責罰。”
“盼了幾個月的孩子沒了,新婚妻子還被打得屁股開花,也難怪你大受刺激,跑丞相府來撒潑耍渾。”
姜歲歡這幾句話,透露出很大的信息量,同時也把秦淮景的尊嚴當眾按在地上摩擦。
“不可能,這不可能,我記得清清楚楚,當日寫下的,就是休夫書。”
秦淮景反反復復去看休書上面的字跡,可怎么看,上面寫的都是放妻而不是休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