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盤中最后一只蝦的蝦殼剝離干凈,姜歲歡用絲帕擦了擦沾滿汗水的手,將一整盤碼放整齊的蝦肉放到鳳西爵面前。
“吃吧七哥,今天的蝦很新鮮。”
在姜云霄羨慕嫉妒恨的目光中,鳳西爵接過蝦肉吃了個盡興。
一邊吃還一邊點頭,“歲歲剝的蝦,果然新鮮美味,唇齒留香。”
姜云霄瞬間覺得嘴里的雞腿它不香了。
“妹妹,你為何只給他剝不給我剝?”
也太厚此薄彼了吧?
姜歲歡一點也不介意打擊姜老三。
“七哥送我十萬黃金,我給他剝一盤蝦怎么了?”
鳳西爵笑得無比開懷。
“姜老三,你是不是特別嫉妒我。實不相瞞,早在六年前,歲歲就答應我,她這輩子,只給我一個人剝蝦殼。”
遙想在幻靈山的那段日子,鳳西爵每天最大的樂趣就是與皮猴子一樣的歲歲斗智斗勇。
姜歲歡肯主動給他剝蝦殼,緣于一場讓她輸掉的賭約。
那次打賭,鳳西爵勝得毫無懸念,姜歲歡也輸得毫無預兆。
那是姜歲歡人生中非常少有的倒霉時刻。
被鳳西爵抓住了小辮子,把她拿捏得毫無反擊之力。
輸了賭約的姜歲歡,以為京城來的這位貴公子會往死里欺負她。
因為在此之前,她就是這么欺負鳳西爵的。
故意往他的湯藥里加黃蓮,其實鳳西爵每天喝的湯藥根本用不著這味藥。
還算計他吃了不少人中黃。
人中黃是啥?
浸泡于糞便內的甘草,雖然甘草外面隔了層竹筒,可竹筒外面是糞便啊。
諸如此類算計不勝枚舉,鳳西爵那個時候沒捏死她都算她命大。
終于在某次贏她一回,沒有刁難也沒有捉弄,只說自己喜歡吃蝦,并讓她對天發下誓言,這輩子,只準給他一人剝蝦。
姜歲歡果然信守承諾,除了鳳西爵,這世上再無一人吃過她剝的蝦。
姜云霄又是嫉妒又是羨慕。
同時心中也很懊惱,如果妹妹當年沒被調包,哪輪得到鳳西爵吃他妹妹親手剝的蝦。
用力又咬了一口雞腿,姜云霄自我安慰的想,他才是姜歲歡的親哥哥,兩人身上流著是相同的血,至死都是一家人。
至于礙眼的鳳西爵么,不過是個外人而已,哪有他和妹妹的關系近。
這么自我調解一番,雞腿忽然又香了。
福滿樓這邊吃得賓主盡歡,昭陽公主府那邊就慘了。
她滿心等著青黛回來向她匯報好消息,等來等去,卻看到青黛像血葫蘆一樣被人抬進來。
身上被隨便披了一件斗篷,斑斑點點的血漬從不算太厚的斗篷布料上滲出來。
揭開斗篷看了一眼,秦芷虞險些一口氣沒喘上來。
渾身上下,到處都是深可見骨的鞭痕。
斗篷的內襯,已經被鮮血染濕得通紅。
擔架上的青黛,面色慘白得不見血色,就連呼吸也很微弱。
也不知是路上凍的,還是失血過多活不長了。
“誰干的?”
秦芷虞極力控制著怒氣。
這一身刺眼奪目的鞭痕,與其說抽在青黛身上,不如說是鞭在她這個公主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