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婉書大概沒想到姜歲歡會問出這種幼稚的問題。
“怎么會不愉快?其琛他,溫文爾雅,做事坦蕩,對待親人和朋友也是正直無私,高義薄云。”
“雖然其琛幼時就沒了父親,可他的母親把他教得很好。”
“每次來京城,都會在姜家小住數日,與你幾位兄長相處得也非常不錯。”
“而且其琛對知瑤的疼愛,也絲毫不比她三位哥哥差。”
說到此處,盛婉書恍然意識到自己說錯了話。
真是糊涂了,怎么能在歲歡面前又不經意提起這個名字。
避免姜歲歡心中多想,盛婉書慌不擇路的解釋。
“我是想說,其琛對親戚家的兄弟姐妹都很不錯,他對知瑤好,自然也會對你好。”
“畢竟你是我的女兒,身體里也流著一半盛家的血。”
“其琛還不知道知瑤不是姜家的孩子,他這次來,我也打算把當年的過往告知與他。”
“若他知曉你才是我們姜家的骨肉,想必也如我和你父親還有三位哥哥一樣,在今后好好善待于你。”
看著盛婉書極力維護她的侄兒,姜歲歡覺得自己剛剛問的那個問題,確實過于幼稚了。
先不說她與盛婉書之間的母女之情薄弱得可能連陌生人都不如。
就算她從小在盛婉書身邊長大,并且已經建立出深厚的母女情。
當她和盛其琛之間出現分歧和矛盾時,盛婉書也未必會站在她這邊為她著想。
盛其琛背后代表的是整個盛家。
她姜歲歡一個半路被姜家認回來的女兒,有什么資格和立場與盛家的繼承人發生齟齬。
想通這些,姜歲歡也就不在乎盛婉書的答案了。
不知是不是出門的時候吹多了風,姜歲歡頭重腳輕,身體的力氣仿佛也被一點點抽空。
盛婉書看出她臉色不好,連忙把她送回房間,又親自照顧姜歲歡躺下。
“我還是讓劉嬤嬤請個郎中過來給你瞧瞧吧,你這臉色,越來越憔悴。”
關切地在姜歲歡頭上摸了摸,盛婉書有些心急。
“有點燙,歲歡,發熱了?”
盛婉書的手又軟又涼,貼在額頭時,給姜歲歡帶來了短暫的舒服。
“不用。”
姜歲歡自己也懂醫術,知道頭疼發熱,是染上風寒后必須經歷的一個階段。
“去地宮之前吃過退熱的藥,可能藥效還沒上來,睡一會兒就可以。”
盛婉書坐在床邊,憂心地看著床上的姜歲歡。
許是因著生病的緣故,這個強勢又鋒芒畢露的孩子,在這一刻顯得無助又脆弱。
想起兩人第一次見面,也是在這護國寺。
那個時候,因為姜知瑤的三言兩語,她對姜歲歡說了很多過分的話。
以上位者的身份訓斥她刁難她,還拿歲歡上一段失敗的婚姻做筏子,用極盡苛責的態度詆毀她做人做事皆不成功。
即使那個時候她并不知道姜歲歡才是自己的親生女兒,借用丞相夫人的身份,去刁難一個十幾歲的孩子,盛婉書都覺得當時的自己太過分了。
緊緊握住姜歲歡的手,盛婉書第一次發自內心的向她道歉。
“對不起,我為曾經對你的怠慢和偏見,向你說句對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