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中一人梗著脖子,色厲內荏地叫嚷道:“你胡說八道,別以為隨便給我們安個罪名,你就成好人了!”
寧汐月卻仿若未聞,目光如炬,突然點名。
“趙二牛。”
被點到名的男子下意識地渾身一顫,就聽寧汐月不緊不慢地繼續說道:“你本是幽州人士,因家鄉遭災逃難到平州。可你本性好賭,輸得傾家蕩產,三個月前,有人找上你,給了你一千兩銀子,讓你打探平州的所有消息,再傳遞到幽州,由幽州那邊轉報京城。你上頭的人,正是蕭松柏。你心里打著如意算盤,覺得跟著他便能飛黃騰達,還瞧不上我一個女子掌權,妄圖另攀高枝,我說得可對?”
寧汐月頓了頓,又看向另一人。
“還有你,張鐵牛,你是蕭松柏豢養的死士,隱姓埋名潛伏在平州數月,就等著關鍵時刻給我致命一擊。你以為自己做得天衣無縫,卻不知你的家人早被蕭松柏拿捏在手中,成了他脅迫你的把柄。可悲的是,你的家人早已命喪黃泉,你卻還傻傻地為他賣命,到底圖什么呢?”
趙二牛和張鐵牛聽到自己的名字,瞬間如遭雷擊,起初還心存僥幸,以為只是巧合,可寧汐月的每一句話都精準地戳中他們的要害。
待他們下意識地抬頭,忽然感覺周身空氣一緊,一股無形的壓力籠罩而來,仿若被一層濃稠的黑霧緊緊束縛,四肢百骸都動彈不得。
周邊圍觀的百姓們見此詭異一幕,嚇得驚呼聲此起彼伏。
只見那些被綁之人身上籠罩著黑漆漆的霧氣,面容扭曲猙獰,仿若惡鬼附身。
在這強大的壓力下,有人終于扛不住,崩潰地大喊。
“寧皇說得對,我們確實是細作,是收了指示,故意來污蔑寧皇名聲的,想讓平州百姓對寧皇失望,趁機拿下平州!”
另一人也跟著附和,臉上還帶著一絲不甘:“對,沒錯,我就是看不慣一個女人拋頭露面,這天底下本就該男人當家作主,女人就該乖乖回家相夫教子,做我們男人的奴隸!”
這話一出,仿若點燃了火藥桶,四周百姓們的怒火噌地一下被點燃了。
他們對寧汐月敬重有加,視若神明,哪容得這些人如此羞辱。
當下也不用寧汐月動口,便自發地圍攏上去,對著這些細作拳打腳踢,嘴里還罵罵咧咧。
“龜孫子,竟然敢這般羞辱寧皇,她可是我們平州的救命恩人,吃里扒外的東西!平日里在平州吃香喝辣,如今卻恩將仇報出賣寧皇,今天非打死你們不可!”
一番鬧劇過后,百姓們對寧汐月的信任愈發堅定,祈禱時也更加虔誠。
功德積分如寧汐月所料,蹭蹭蹭地往上漲。
寧汐月瞧著積分的變化,嘴角微微上揚,隨后悄然退出了天幕。
然而,寧汐月并未就此完全放下心來。
她轉頭問伊娃,“你能檢測到天道的動作嗎?它會不會還有下一步的動作?我就怕它盯著平州不放,轉頭又在別處使絆子,到時候打我們個措手不及,那可就糟了。”
伊娃的電子音沉穩,仿佛一切盡在掌控。
“主人放心,天道也有其規則限制,不能隨意動用能力。如今這個世界已漸漸脫離它的掌控,它若再繼續針對此事出手,對它自身而言并沒有好處。”
寧汐月聽了,心中稍安,接下來便靜靜地等待。
兩個時辰說長不長,說短不短,等待的時光略顯無聊。
寧汐月念及沈玹還在平州,為了讓他放心,便主動拿起通訊器聯絡沈玹。
此時,沈玹心急如焚地奔波在趕往平州的路途之上,他特意選擇了水路,只因水路相較陸路能更快抵達。
按照行程估算,再有個三五日,便能踏入平州地界,與心心念念的汐月相聚。
他立身船頭,仰頭凝望著湛藍如寶石般的天空,思緒早已飄向遠方,滿心都是汐月的安危。
然而,毫無預兆地,方才還澄澈萬里的天空,仿若被一只無形的大手迅速蒙上了一層陰霾,剎那間變得陰沉壓抑起來。
與此同時,平靜的湖面與海面仿若被激怒的巨獸,波濤洶涌地翻騰著,白色的浪花層層疊疊,狠狠拍打著船身。
沈玹臉色驟變,還未及開口,開船的船夫便匆匆忙忙派人趕到沈玹面前,神色慌張地匯報。
“主子,眼下這情況太兇險了,浪頭一個比一個高,咱們的船再貿然前進,非得翻了不可啊!”
沈玹瞇起雙眸,目光在陰沉沉的天色與洶涌的波濤間快速掃視,短暫思索之后,果斷下令讓船撤退,靠岸停歇。
船只艱難地在波濤中調轉方向,緩緩駛向岸邊。
剛一靠岸,沈玹的通訊器便急切地響了起來。
他急忙掏出,幾乎是手忙腳亂地按下接聽鍵,嗓音帶著幾分焦急與欣喜。
“汐月,你那邊怎么樣了?”
此刻的他,滿心懊悔自己不能瞬間移動,恨不能立刻插上翅膀飛到汐月身旁。
可現實卻是連奔赴平州的路都阻礙重重,就連這鬼天氣仿佛是故意在與他作對。
寧汐月接通通訊,聽筒里海風呼嘯的聲音清晰可聞,她不禁有些詫異,出聲詢問。
“你不是在揚州城嗎?怎么我聽到了海的聲音?”</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