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士儋笑著說:”這怎么是強詞奪理呢?王科長不是說裕王殿下應該體諒君父嗎?難道說你王科長就不體諒君父?還是你王科長無君無父?”
王國禎聽了這話,當即暴怒,說道:“殷士儋,你想干什么?六科風聞奏事,本是職責所系,你難道要堵塞言路不成?還是為裕王張目?”
話沒說完,眼前就已經出現了殷士儋沙包大的拳頭,殷士儋實在是忍不住了,袖子一擼,直接上手,邊打邊罵,罵道:“直娘賊,我入你娘,跟某扯什么君父,你狗日的就是無事生非!”
兩邊的官吏趕緊把殷士儋拉住,李春芳也趕緊上前抱住殷士儋說道:“正甫不要動怒,這午門之外,怎可動手!”
就是,這又不是左順門,怎么好動不動就打人,王國禎挨了幾拳,站起來頂著個熊貓眼說道:“殷士儋,你欺人太甚!某不參倒你,誓不為人!”
當了言官這么久,就是尚書、侍郎他也是經常參的,朝廷大員也參了不少,不過就是參了一下裕王嘛,還被當街打了一頓,這下不但身體受到暴擊傷害,并不算幼小的心靈也受到了暴擊傷害。
聽到這話,連李春芳也惱了,李春芳攔住殷士儋,出來說道:“王科長真是好大的威風!倒讓本官見識了科道的威風,莫不是當我們翰林院都是死人嗎?”
一貫以溫潤如玉示人的李春芳都出來這么說了,翰林院的官員也都紛紛出來指責王國禎過于跋扈,而六科不少官員也覺得王國禎彈劾裕王有些說不過去了,故而選擇作壁上觀。
王國禎知道李春芳的地位,雖然同在翰林院,但是李春芳可比殷士儋有圣眷多了,他善寫青詞,經常被召入西苑為嘉靖寫青詞,是可以直接面圣的人物,他王國禎可得罪不起。
眼看午門外的官吏越聚越多,不少其他衙門的官員都出來看熱鬧,朝廷命官午門外當街斗毆,這可是大明建國以來未有的奇觀,人是越來越多。
此時想起一個略帶威嚴的聲音說道:“還不快散去,在這里看什么!”武英殿大學士徐階從官轎里出來,一眾官吏趕緊作鳥獸散,這個時候被徐閣老記住了可不是什么好事。
王國禎一見徐階來了,趕緊捂著眼睛哭訴道:“閣老,這殷士儋為裕王張目,在午門外公然毆打下官,請閣老為下官做主啊!”
徐階看著王國禎,怒聲說道:“朝廷命官,就在這午門之外,公然互毆,成何體統?還有法律嗎?還有王法嗎?你們要斗毆,脫去官服,到城外自去打生打死,不要把朝廷的體面丟了!”
王國禎囁嚅著說道:“閣老,下官沒有斗毆,下官是被打的。”
徐階一指,罵道:“還不滾回家去,留在這里丟人現眼嗎?你不要臉,朝廷還要臉面呢!”
被徐階一罵,王國禎趕緊捂著眼睛走了,就剩下殷士儋、李春芳和徐階三人在現場,徐階看了自己這兩個好學生一眼,沒好氣的說道:“還杵在這里干什么?回府去!”
徐階上轎回府,李春芳和殷士儋也跟著徐階回到徐府,徐階自去更衣,殷士儋和李春芳在客廳等候。</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