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載坖很清楚,大明朝的南京六部都是些什么玩意,說白了,能被發配來南京六部的,都是些在政治斗爭中失敗的人。除了南京兵部掌握實權之外,其余的部門都可以說沒什么大事。
曹邦輔現在可是參贊機務,雖然還只是左侍郎署部事,但是明眼人都知道,他可是在剿滅師尚詔的過程中立了大功的,現在就算過分一些,南京的官員又能怎么樣。
李庭竹點點頭,給朱載坖講了原因,說白了還是銀子的問題。南京兵部之所以在南京六部中地位尊崇,除了兵部負責南京守備,有實權之外,更重要的是南京兵部有錢。
以南京兵部車駕司為例,掌握著會同館、江淮、濟川等衛、應天等府、滁、和二州修造船只歇役、地租、工食、馬驢、鋪陳等項價銀,俱本司收受。還有應天等府地方并各該軍衛牧馬草場,每畝征租銀七分,以備買馬支用。掌握了巨額的錢財,才是南京兵部地位尊崇的原因。
當然,南京兵部的這些錢財,大部分都沒有花到南京京營上,而是南京各部的官員們花費了,歷代的南京兵部尚書或者署部事的侍郎也都默許了這種行為,畢竟眼下他們雖然在南京賦閑,但是官場上的事情,誰又說得準呢?哪天他們又咸魚翻身,成為部堂大員,督撫一方,甚至入閣,也未可知。
這些銀錢,就當結個善緣罷了,這也是大部分南京兵部的堂官的想法。
但是曹邦輔顯然不是這么想的,他一上任就將南京兵部的一切陋規都全部停了,曹邦輔要效法浙江和南直隸,招募營兵訓練,用以拱衛南京,而所需的軍費,自然是從之前給官員們的陋規中出了。
難怪不得南京的官員對曹邦輔怨氣滿滿,斷人財路如同殺人父母,曹邦輔把這些官員們的陋規給停了,他們自然是不干的。沒有銀子,難道靠著朝廷發的俸祿天天去秦淮河瀟灑,他們又不是張三,天天白嫖。
不過現在朱載坖對這個曹邦輔倒是有些興趣了,看樣子他倒是個能干事的人。
朱載坖叫來陸繹,吩咐道:“去看看曹本兵在哪里,在干什么。”
朱載坖還是攤開奏疏,給嘉靖上疏,為徐鵬舉求情,畢竟拿了徐天賜的銀子,還是得辦事,還有一個就是魏國公府畢竟在南京樹大根深,朱載坖可不愿意得罪。
很快陸繹就告訴朱載坖,曹邦輔在浙兵的軍營外,觀察浙兵的訓練。
朱載坖說道:“這個曹邦輔,倒是有些意思。等他回來后,叫他單獨來見我。”
李庭竹走后,張居正一臉糾結的進來,朱載坖問道:“張師傅可是有事?”
張居正支支吾吾半天,朱載坖才弄明白事情,原來徐階給張居正寫信了,希望他作為裕王講官,能夠利用自己的影響力,勸說朱載坖離開蘇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