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眾人做的曲子,朱載坖也都聽了,不過是些粉飾太平的曲子,朱載坖只是笑著搖了搖頭。
汪道昆問道:“殿下也是此中高手,何妨也做支曲子?”
朱載坖只是笑笑,汪道昆命人取來筆墨,趙文華親自為朱載坖磨墨,朱載坖隨即提筆寫了一支曲子,命人拿去唱了。
歌伎拿到朱載坖的曲子后,連忙遣小廝來問趙文華是否要唱這支曲子,趙文華不悅的說道:“這是裕王殿下作的,怎么?爾等敢不唱。”
歌伎只得領命唱來,朱載坖寫得是桃花扇罵筵一折的五供養:堂堂列公,半邊南朝,望你崢嶸。出身希貴寵,創業選聲容,后庭花又添幾種。把俺胡撮弄,對寒風雪海冰山,苦陪觴詠。
歌伎唱完,滿座皆驚,朱載坖這支曲子罵的人可有點多了,連趙文華等人都有些不太好看,朱載坖施施然站起身,說道:“孤也乏了,就不陪諸位了。”說罷朱載坖直接回了按院。
朱載坖回到住處,講官們才說道:“殿下今日可把蘇州的士紳得罪深了。”
朱載坖滿不在乎的說道:“反正是早晚都要得罪的,何在這一時呢。”朱載坖已經快沒有耐心了,和他們這樣無休止虛與委蛇,有什么意義呢?
李春芳說道:“殿下,眼下此案的證據尚不充分,此時和蘇州的士紳們翻臉,恐怕對查察本案不利啊。”
朱載坖笑著問道:“諸位師傅們,就是鐵證如山,他們就會認罪伏法嗎?”
以朱載坖對這些士紳們的了解,他們絕對不甘于就這么束手就擒的,不管朱載坖拿了多么確實的證據,朝堂上的言官們一樣會說屈打成招,為他們鳴不平的人大有人在,反正都是一個結果,何必在乎細節。
朱載坖說道:“豪強和錢,對孤都不重要。沒有豪強,對孤很重要。”這些豪強現在已經無法無天了,不狠狠的收拾他們,恐怕他們已經不知道自己有幾斤幾兩了。
玄妙觀內,朱載坖雖然走了,但是趙文華和唐順之等人以及一眾蘇州士紳們,都有些無奈,朱載坖最后這支曲子,算是把在場的所有人都給罵了。
祝續和吳寀上前對趙文華說道:“趙制軍,殿下這是何意?我等從未得罪過殿下啊。”
趙文華陰惻惻的說道:“兩位,你們得沒得罪裕王殿下,本部堂怎么知道?不過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為,本部堂早就說過,陛下是英察之主,最不能容忍的就是欺瞞了,兩位要不再仔細想想。”
事到如今,他們怎么會不知道朱載坖為何突然發難呢?但是此事怎么可能承認,一旦承認,就是抄家滅族的大罪,咬死都不能承認的,況且他們自認自己做的天衣無縫,即便是朱載坖也拿不到什么確實的證據,所以他們就是咬死不承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