嚴訥進來之后,還沒等嚴訥說話,徐階就說道:“敏卿(嚴訥字),蘇州的事情,你不必再過問了,否則禍及自身,反而不美,敏卿明白老夫的意思嗎?”
嚴訥一下子明白徐階的意思了,看來蘇州的事情水很深嘛,徐階作為內閣次輔都不敢輕易插手,可見這次的事情想必是極為棘手的。
嚴訥問道:“閣老可否透露一二。”
徐階說道:“敏卿,去歲你為蘇州請命過吧?”
嚴訥點點頭,便知道可能會與此事有關,嚴訥問道:“存齋公(徐階號)還請解惑。”
徐階問道:“敏卿可知道蘇州去歲的實情?”
嚴訥搖搖頭,他怎么會知道千里之外的蘇州到底是什么情況呢?但是周如斗作為南直隸巡按既然已經上疏請求蠲免了,他作為蘇州人,自然想為家鄉盡一份力嘛。
徐階心下了然,說道:“這就是了,敏卿這是失策啊!”
嚴訥當然明白徐階的意思,看來周如斗當時的奏疏恐怕是有問題的,嚴訥問道:“閣老,那下官該怎么辦?”
徐階說道:“圣明無過陛下。”嚴訥向徐階行了大禮后就離開了。
蘇州府,按院,今日一位重量級的人物前來了,就是丁憂在家的翰林學士袁煒,不過他不是來求見裕王的,而是來尋幾位講官的。
在翰林院里,袁煒的資歷比諸位講官都深,而且他也很得嘉靖的欣賞,除了李春芳之外,恐怕沒人能和他相比了。
袁煒是浙江慈溪人,和趙文華是老鄉,不過袁煒自恃清高,一向不和趙文華有什么多接觸。袁煒到來后,幾位講官都親自出來迎接這位翰苑前輩。
互相見禮之后,高拱問道:“懋中(袁煒字)此來何事?”
袁煒是嘉靖十七年進士,也就只有高拱這個嘉靖二十年進士能和他聊聊了,其他的講官都是嘉靖二十六年進士,在一貫倨傲的袁煒眼中,根本不值一提。
袁煒問道:“諸位可知蘇州城里的事?”
高拱點點頭,袁煒說道:“肅卿,殿下何等尊貴,豈可置身于此等事情中?你們作為裕王講官,難道毫無作為嗎?”
袁煒仗著自己是翰林院中的老資格,上來就教訓起來幾位講官了,高拱可不慣著他,直接說道:“袁學士之話,本官倒是不明白了,裕王品格貴重,若是有所不妥,袁學士自可以說不來,我等自當規勸殿下。”
袁煒怎么說?難道說自己是受蘇州士紳之邀前來說項的嗎?肯定不行啊,高拱一下子把袁煒噎死了。
李春芳也出來說道:“袁學士,若是我等有何處差錯,袁學士大可以講來,或者直接給陛下上疏嘛。”
翰林院里其他人不敢招惹袁煒,李春芳可不怕他,李春芳狀元出身,圣眷極隆,不亞于袁煒,三言兩語就把袁煒說的拂袖而去了。</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