沐朝弼說道:“定國公明鑒,蔣旭乃是我府上家將,即便是有罪,也該稟明總兵府,再行緝捕,撫按緝捕蔣旭,本就不和朝廷法度,況且所謂罪名,不過都是他們捏造的罷了,必欲加在罪員之上而矣。”
徐延德問道:“蔣旭所犯何事?你認為是云南撫按捏造的?”
沐朝弼這才說來,蔣旭原是黔國公府上的家將,沐朝弼派他去購買土地,說是購買土地,實則是去圈占土地,沐朝弼認為自己世鎮云南,又遠在天邊,即便是圈占一些土地,又算的了什么呢?莫說他黔國公府在云南占有一些土地,就是魏國公、英國公等勛臣,不也是在兩京和南北直隸有大片的莊園嗎?
但是蔣勛肯定在地方借著黔國公府的名號為非作歹,被人舉報到巡按御史處了,云南巡按御史當即簽發牌票,要求抓捕蔣旭到案。蔣旭害怕,逃回黔國公府,被沐朝弼藏起來了。
沐朝弼說的,徐延德倒是并不意外,這樣的人,哪個公侯府上沒有?也并不鮮見,但是蔣旭顯然是民憤過大,沐朝弼還要保他,不免有些愚蠢了,徐延德也不禁搖頭。
命人將云南撫按三司參劾沐朝弼的奏疏拿出來,沐氏后嗣之鎮,兼并土地,廣積財富,不法事多被彈動。沐氏兼并土地十分廣大,因此彈劾之事多從田土起。云南撫按彈劾沐朝弼搶占土地的奏疏堆積如山。
徐延德隨便拿出一本讀道:有司懼變束手,而沐朝弼屢以奏乞分豁為詞,及今不處,則蓄亂宿禍,貽害他方。
讀完之后,徐延德問道:“云南三司所奏,可否屬實?”
沐朝弼不以為然的承認了,在他看來,他們沐家為朝廷世鎮云南,占點土地算什么大事,而且這些事情,之前的歷代黔國公也不是沒有干過,在圣上看來,世守邊陲之用,大于侵占民田之弊。一直對于此事都是予以優容的。
徐延德見沐朝弼大言不慚的承認了,微不可察的搖頭,在心中嘆息,這個沐朝弼,在云南待久了,已經全然沒有警惕性了,有些事不上稱沒四兩重,上稱了一千斤也打不住,圈占一點土地,在勛臣們看來有什么大不了的呢?他們的祖輩,可都是跟著太祖、成祖打天下的,占點土地就是皇帝也會優容的。
見問的差不多了,徐延德命令把沐朝弼先帶下來,羈押在五軍都督府,隨后來到二堂和聽審的朱載坖等人商量怎么擬定判決。
徐延德問道:“此案諸位以外還有什么疑問,是否需要再次提審沐朝弼?”
周延等人表示案情都很清楚了,不必再問了,那接下來就是議罪的環節了。</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