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對官軍的大旱,雖然王杲的親衛竭力的高聲呼喊王杲無事,但是官軍士卒更加大聲的喊道王杲落馬,李平胡也快殺到王杲馬前了。
眼下兩軍正是生死相搏的時候,女真人也不可能回頭看自家首領是不是落馬了,但是官軍士卒臉上的興奮可不是假的,女真人的士氣就更加低落了。
李平胡已經殺到王杲的親衛面前的,雖然這些王杲的死忠竭力阻攔,但是李平胡現在滿腦子都是斬將搴旗的奇功,現在眼睛里只有王杲,也不怪官軍士卒們這么玩命,馬芳剛剛搗穴豐州灘,就立馬被封為伯爵,這可是大明的爵位,士卒們百戰沙場,所求者什么?
不過就是封妻蔭子,蔭蔽子孫嘛,既然朝廷愿意兌現承諾,士卒們就敢拼命,就算陣斬王杲比不了搗穴豐州灘的奇功,起碼也可以掙個世職,給子孫后代撈個鐵飯碗,李平胡帶著一幫官軍士卒,就是奔著王杲的人頭來的。
面對完全不在乎生死的李平胡等人,即便是王杲也有些膽怯了,李成梁更不是什么善茬,他帶領著一眾親兵,長槍有如毒蛇,上下翻飛,將沿途的女真人挑飛,也是直奔王杲而來。
王杲這下是真的有些害怕了,他沒想到李成梁堂堂總兵,居然親自上陣搏殺,要知道之前吳繼爵擔任遼東總兵時,從來是居中指揮,在重重家兵家將的護衛下上陣。
當然了,人家吳繼爵乃是堂堂朝廷侯爵,身份尊貴,地位顯赫,怎么可能輕易上陣,再說吳繼爵本人的武藝也就平常,不是李成梁這等人能夠比的。
李成梁率領家丁親兵,大聲喝到:“王杲,天兵已至,還不授首!”李成梁接過投槍猛地向王杲擲去,但是由于距離太遠和王杲的親兵拼死護衛,李成梁的投槍并沒有能擊中王杲,但是李成梁的投槍給李平胡創造了機會,李平胡趁王杲的親兵護衛王杲的空當,迅速突上前去。
李平胡現在距離王杲已經不足十步之遙了,李平胡獰笑著喝到:“賊子,下馬受死!”要說關鍵時刻還是自己兒子靠得住,王杲的兒子阿臺還是擺脫了張承勛的牽制,僅率數十親衛趕來救援。
阿臺大聲說道:“阿瑪快走!”阿臺上前攔阻李平胡,王杲這時候也知道事不可為了,王杲不是什么優柔寡斷的人,當即向古勒城撤退。李成梁也趕緊抓住機會,帥旗一指,指揮本部沖破女真中軍,張承勛在一旁看到之后,隨即大聲喊道:“官軍破陣!官軍破陣!”
三千多輕騎齊聲吶喊,使得女真人的士氣為了一奪,不僅是張承勛部高聲吶喊,沒有王杲的指揮,李成梁率所部很快就從女真中軍破陣而出,來力紅見已經無力回天,只得收攏本部趕緊追隨王杲逃奔鼓了城去了。
而阿臺這下被一眾官軍包圍起來了,李平胡更是大聲喝到:“誰都不許動他,本將要親自生擒此獠!”沒逮到王杲,李平胡的大功沒戲,李平胡當然是極為憤怒的,王杲逃了,那就逮他兒子,聊勝于無,阿臺哪里是李平胡這樣的悍將的對手,沒幾個回合就被李平胡按到馬下去了,李平胡趕緊命人將他捆起來。
而隨著王杲和來力紅奔逃,阿臺被擒,還留在戰場上的女真人瞬間崩潰,各自逃命去了。李成梁叫來張承勛,說道:“剩下的就拜托張副將了!”
張承勛領命,指揮輕騎追逐女真潰兵,摧鋒破陣不是張承勛部的長處,可是追逐潰兵那可是輕騎最拿手的事情,三千官軍輕騎以百戶為單位,四散追逐女真的潰兵,李成梁則指揮本部斬獲首級,收攏無主的戰馬,救治傷員等一系列善后的事情。
尼堪外蘭在后面目睹了官軍擊潰王杲的全過程,他這會覺得自己投靠大明的決定務必英明,王杲也是女真部落中的豪杰了,結果面對官軍的精騎,不堪一擊,竟然被數量遠遠少于自己的官軍給一戰擊潰了,現在他務必慶幸自己提前投靠了大明。
不僅是尼堪外蘭,他的部眾也被官軍的悍勇給震懾住了,現在他們終于意識到,能當大明的狗就是最大的榮幸,尼堪外蘭決定一定要好好給大明當狗。
李成梁帶著親兵正在巡視戰場,李平胡一臉得意的拖著阿臺過來向李成梁報告,李平胡高興的說道:“總戎,此獠就是阿臺,王杲的兒子。”說罷李平胡頗有些遺憾的說道:“要不是這廝,王杲跑不掉的!”
李平胡的悍勇確實在李成梁的眼中,李成梁在馬上,看著阿臺,問道:“你就是阿臺?古勒城中有兵多少,城防如何?”
阿臺啐了一口罵道:“想要我出賣阿瑪,你們這些明狗做夢去吧!”
李平胡剛準備收拾他,李成梁抬手制止了他,李成梁只是淡淡的說道:“無妨,過幾日就讓你們父子團聚。”
金烏西墜之時,追逐女真潰兵的張承勛也回來了,他們帶著大量的首級和俘虜回來,經過統計,此戰官軍斬獲二千二百級,生俘四百余,李成梁說道:“將俘虜斬首,陣斬二千七百級!遣人向汪經略報捷。”
張承勛連忙勸阻道:“總戎,殺俘不祥啊!”張承勛之所以勸阻李成梁不要殺俘虜,倒不是真的因為什么殺俘不祥,他也不是什么心慈手軟之輩,只是在大明生擒比陣斬要更加重要一些,而且這么一場大捷,官軍居然一個俘虜都沒有,御史言官肯定不會放過李成梁的,要是還被他們彈劾是很被動的一件事情。
李成梁指了指阿臺,說道:“有他們父子就夠了!”然后低聲說道:“殿下有吩咐,女真不必留活口!”
張承勛聞言也就不再說什么,李成梁的決定也談不上有什么錯誤,他也是老行伍了,他很清楚他們是騎兵,怎么攜帶大量俘虜,還是變成首級老老實實跟著官軍一起走才是最好的。</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