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載坖在通州休息一夜之后,登船南下,一路上朱載坖都避免下船,以免驚擾地方,除了在濟寧稍微休整之外,朱載坖要求盡快趕到南京。
進入南直隸之后,朱載坖命令大軍在淮安駐蹕修整,這才下船,駐節淮安的河漕總督潘季馴、漕運總兵盧鏜以及淮安的一眾官員都趕緊前來接駕,朱載坖對他們說道:“朕又不是第一次到淮安了,諸卿不必如此。”
雖然如此,這次朱載坖可是以皇帝的身份南巡駐蹕淮安的,淮安官府征用了一座鹽商的宅院,用作行宮,朱載坖和陳貴妃駐蹕此處,這鹽商宅院雖然比不得宮內大氣,但是勝在精巧,連陳貴妃都覺得非常之不錯。
朱載坖可沒空看這些,他到了淮安之后,第一時間就是召見河漕總督潘季馴,詢問治河的情況,不管是運河還是黃河,對于大明都是極為要命的事情,朱載坖作為皇帝不能不極為關心。
潘季馴將自己的治河計劃向朱載坖做了陳述,潘季馴說道:“陛下,淮、黃既合,自有控海之勢,使黃、淮力全,涓滴悉趨于海,則力強且專,下流之積沙自去,海不浚而辟,河不挑而深。”
說白了就是潘季馴所言的束水沖沙的辦法,朱載坖還詳細詢問了潘季馴的治河主張,潘季馴認為祖陵水患為第一義,次之運道,又次之民生。對于大明的治河臣子來說,鳳陽的祖陵就是最重要的事情,然后就是運河的通暢,至于百姓的生計,那就基本不在他們的考慮范圍內了。
潘季馴見朱載坖沉吟不語,說道:“陛下,臣以為惟黃河猶人身之腸胃,祖陵其腹心,運道其咽喉,而生靈赤子皆肌膚也。”
朱載坖看了潘季馴一眼,問道:“潘總河真的這么認為嗎?萬千百姓的生計,就完全置之于不顧嗎?”
朱載坖起身,看著潘季馴,希望潘季馴給自己一個答案,潘季馴趕緊跪下說道:“陛下,世間兩全之法尚不得有,哪有三全之法也?惟陛下明鑒!”
潘季馴雖然沒有明說,但是已經說的很明確了,一旦完全采用潘季馴的辦法,肯定是要有后患的,不可能祖陵的安危,運河的通暢還有百姓的生計都能夠保全,總要有所舍棄才行。
朱載坖說道:“潘總河可知道這是何處?”
朱載坖接著說道:“淮安等州府處南北之沖,為要害之地,太祖之創造帝業,實以此為根本。江南之輸運錢糧,實以此為喉襟。況自古奸雄啟釁召亂,多從此地。總河要深思啊!”
朱載坖知道潘季馴的想法,作為臣子,他肯定是不敢提淹大明祖陵的話來的,運河也是必須要保的,這兩點之下,沿岸百姓的生計,那就只能被潘季馴舍棄了,潘季馴作為臣子,沒得可選,朱載坖作為人君,似乎也沒得可選,他是朱家的兒孫,總不能作出放水淹自家祖陵的事情吧?
那天下回怎么看自己這個皇帝,運河干系重大,也是須臾不能斷的,一旦運河有事,東南的錢糧無法及時轉運到北方,那是要出大亂子的,所以潘季馴只能選擇犧牲淮泗之地的百姓來保全前兩者。
但是朱載坖并不甘心,這樣做的結果朱載坖是很清楚的,所以朱載坖對潘季馴說道:“潘總河,朕對你寄予厚望,你要仔細思量,保全三者,尤其是運河和百姓的生計,干系甚大,祖陵也是萬年根本之地,百祥肇始之區,不可以懈怠,潘總河仔細思量,待朕回程之時,還會召見潘總河的。”
潘季馴趕緊領命而去,朱載坖在淮安休整兩日之后,再度啟程,趕赴南京。最近轉碼嚴重,讓我們更有動力,更新更快,麻煩你動動小手退出閱讀模式。謝謝</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