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于現在的情況,俺答多次派人向曹邦輔解釋,表示都是誤會,懇請大明繼續談判,不要傷害把漢那吉,而曹邦輔則回復俺答,此事現在已經上達天聽,他也必須要等候朱載坖的指示再說。
曹邦輔倒不是忽悠俺答,現在朝堂上確實因為此事吵得不可開交,之前科道就對此事頗有意見,但是在朱載坖的強力壓制之下,算是把此事按下,而黃臺吉的襲擾導致這事有起了變算,大批的言官們紛紛上疏,認為北虜不可信任,要求朱載坖放棄和北虜談判的想法。
首先開炮的就是山西巡按御史饒仁侃,他向朱載坖上疏稱:“虜情叵測,故投之以所愛,以示可信之狀,隨將群賊陸續借名來降,使中國信而納之。彼得據我邊境,資我糧餉,他日仍有異志,則我之境土,反墜彼之奸詭矣。”
他認為不能接納這些投降的蒙古人,他們會給大明的邊防帶來嚴重的隱患,所以他認為應當將把漢那吉斬首,以絕俺答之望。
以他的上疏為開端,科臣們紛紛上疏,要求終止和俺答的談判。
山西道掌道御史武尚賢也上疏稱:“俺答梟雄黠慧,難以信結其心,況降夷把汗那吉,若果俺答真孫,則彼擁眾臨邊之勢必不容已,推究挾求不遂之奸,定為狂肆。此其構釁事端,誠為關系匪細,處置機宜,時不可緩。”
他認為大明收留把漢那吉,就是取禍之道,俺答肯定會借此機會興風作浪,對大明不利。
兵科給事中姚繼可也向朱載坖上疏,痛陳利害,他在奏疏中稱:“臣歷稽往古,夷狄之于中國,彼強則即來侵擾,弱則即來歸附,向背無常,惟因彼之強弱。今俺答聚眾邊外,屢肆侵犯,頗稱強橫,據把汗那吉供,是俺答親孫,止因不遂新娶小忿,別無他故,背親脫身來降,即伊口供情詞真偽尚未敢盡必,但彼虜素性狡詐,今把汗那吉既稱是俺酋之孫,則以小忿納款,其情尤有可疑,似未宜深信也。”
他主要是認為把漢那吉投奔大明的理由過于牽強,不可信任。
當然其中反對聲音最大的就是山西道御史葉夢熊,這位連續三次向朱載坖上疏,認為不能和俺答談判,并且放出了狠話,如若接收那吉則禍之將至。
葉夢熊敢這么跳也是有原因的,他是兩廣理學名臣何維柏的門生,根底深厚,何維柏與在西樵山講學的名儒湛若水交情深厚,并與霍韜、方獻夫等名士交往,切磋理學大師陳白沙理論,葉夢熊作為他的高徒,當然是很有實力的,他是嘉靖四十四年的三甲進士,僅做過一任知縣就被選入科道當御史,可見其關系之深厚。
不過朱載坖可不管這些,既然你葉夢熊敢跳出來,那朱載坖就要收拾你,朱載坖當即下旨,以葉夢熊妄言搖亂,降兩級調外任。
現在朱載坖對于對付科道已經有了一些套路了,不太嚴重的就罰俸,跳的太厲害的就是降級外放,實在是太過分那就只有祭出庭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