離京師近的薊鎮、宣府等還要好一些,畢竟是朝廷關注的地方,無論是戶部本衙官員還是戶部派出的管糧郎中,起碼還是有所收斂,要是甘肅、寧夏這些地方,運十到八已經算是有良心了,也就是說要漂沒兩成之多。
馬森當然也是知道這些情況的,但是他總不能直接給朱載坖說他是明知他們貪墨但是無所作為吧?只能以路途遙遠,損耗過大作為理由,好在朱載坖并沒有深究此事。
而是轉而問楊博道:“楊天官是老于軍務的了,不妨也說說此事。”
楊博頓時有些緊張,楊博趕緊請罪,朱載坖說道:“楊天官何罪之有?”
楊博說道:“陛下,臣久任邊鎮、兵部,對于邊鎮陋規早有所聞,但是因循茍且,以至于今日之事也,是故臣罪無可赦!”
朱載坖搖搖頭說道:”朕現在不是要追究責任,而是要先弄明白此中原因,再想辦法解決。”
楊博這才起身,向朱載坖陳述自己的看法,楊博還是首先認為和本色的缺乏有關,現在由于開中的廢弛,邊鎮缺乏物資,物價騰貴,朝廷制定的折色對于士卒們來說是極其不公平的,因為士卒們按照折色的銀子,根本買不到折色對應的本色物資。
這就導致了士卒的逃亡,而將領們為了保證基本的戰斗力,不得不四處挪用逃亡士卒餉銀,以豢養家丁、夜不收和剩余的軍士。
還有一件事情就是京運年例的不均衡,朝廷的京運年例并非根據邊鎮的人員來確定的,更多是邊鎮的重要性。
如比較受重視的薊鎮、宣大等鎮,由于受朝廷的重視,京運就多,薊鎮主兵十萬,雖然沒有什么空餉,再加上入衛邊兵及民兵班兵,京運發銀就達到了八十六萬兩,為九邊之冠。
宣府主客兵餉也達到了二十五萬兩。
但是相應的,三邊的京運數量就很少,三邊之中,最多的是延綏鎮,京運年例二十四萬八千兩,尚不及宣府鎮。而固原、寧夏、甘肅三鎮,那就更少了,固原鎮發京運銀八萬九千兩,寧夏鎮發京運銀四萬五千兩,甘肅鎮發京運銀五萬一千兩。
整個陜西三邊加在一起,尚且不如薊鎮一鎮,朝廷的厚此薄彼,可見一般,在這種情況下,陜西三邊的空餉最多,也就并不奇怪了,如甘肅鎮,在冊軍士九萬五千余人,實在軍士不過三萬九千人,這三萬九千人中,不知道還有多少老弱病殘。
所以楊博說道:“陛下,是以本色不足,各級官吏上則貪污,下則科斂,營私舞弊,中飽私囊,軍費日增,軍士日減,軍餉愈多,軍士愈貧,是故邊事大壞也!軍無入家之糧,是以墩無可守之軍。自其科斂之弊言之,有曰火把錢,有曰坐月錢,有曰空閑錢,有曰節禮錢,各項名色,計出千般,軍士烏得不逃亡?雖有食糧之數,實無在墩之軍,此非一時一日之弊也!”最近轉碼嚴重,讓我們更有動力,更新更快,麻煩你動動小手退出閱讀模式。謝謝</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