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于朱載坖的這個想法,陳璘等水師將領是支持的,包覆銅皮主要是防止海水侵蝕船底,增加船只的使用壽命。其實對于銅料用在船只上能夠防腐,中國早就所有了解了,《北堂書鈔·舟部》有“安定縣有越王銅舡,以潮退則見,又陰雨日,百姓樵采,見銅船出水上”的記載。《嶺表錄異》中說:“每歲,廣州常發銅船,過安南貨易,路經調黎深闊處。《水經注疏》引《交州記》“越人鑄銅為船,在江潮退時見。”
早在唐代,就有有關的銅包船的記載就有了,朱載坖只不過就是重新用前人之智罷了,至于所需要的銅皮等物,由朝廷的天津鑄幣廠負責生產,然后運輸到遼東的。
除此之外,朱載坖要要求大連造船廠生產更多的大福船、沙船等船只,用以保證朝廷從山東向遼東的物資轉運,還有就是朝廷的海運漕糧的運輸也需要大量的船只,這些用松木所制造的船只雖然不是很耐用,但是在內海航行還是完全足夠的,同時他們造價低廉,生產迅速,能夠滿足朝廷的需要,反正到期之后再制造新船就行了。
同時就是要規劃遼東的海防,遼東作為大明重點經略的地方,對于大明的海防極為重要,朱載坖認為要在大連府和金州衛大興港口的炮臺建設,為朝廷扼守渤海灣,渤海灣是大明的內海,而且又是京師的門戶,朝廷肯定是要予以重視的。
北洋水師要在這里設置母港,常駐艦隊以守衛渤海咽喉,以拱衛京師。
朱載坖在大連駐蹕多日,本來準備經原路返回京師,但是從京師來的急遞接二連三的抵達朱載坖的案頭,很多事情都需要的朱載坖親自拍板才行,太子和張居正是不能決定有關和戰大事的。
李成梁已經率兵將海虜驅逐出青海了,現在的情況是李成梁正在向朝廷上疏應該怎么處理青海的問題,還有就是俞咨皋等人也已經攻克了馬尼拉,俘獲了佛郎機的的馬尼拉總督,朝廷下一步應該怎么辦,也都是問題,這些問題也都需要朱載坖回來處理,所以張居正提請朱載坖迅速回鑾,來處理這些軍國重務。
朱載坖不由得有些無奈,自己東巡看來是必須要解決了,朱載坖很清楚這些事情必須要馬上解決了,對于此事朱載坖也明白必須要立即回去處理這些政務了,要是走陸路回京師的話,所耗費的時間是很長的,最便捷的辦法就是乘坐北洋水師的戰艦直接趕往天津,然后在天津由陸路趕赴京師,這樣不到半個月就可以回到京師了。
朱載坖于是當即召見了北洋水師提督陳璘,朱載坖問道:“朕欲乘水師戰艦速回天津,卿可有萬全之法?”
其實對于陳璘來說,從大連趕往天津的水路已經是非常熟悉了,就是閉著眼睛陳璘也不會走錯的,但是朱載坖以天子之尊要乘北洋水師戰艦,那肯定是要慎之又慎的。
陳璘說道:“陛下要乘坐旗艦,臣自然是萬分高興的,但是戰艦逼仄,比不得車駕,而且很多人初次上船都要暈船的。”
朱載坖擺擺手說道:“此事無妨,現在京師有要緊事務要處理,朕必須要盡早回京,卿要秘密籌劃,以備萬全。”
除了命令陳璘準備船只之外,朱載坖還密召兵部尚書總督薊遼凌云翼和隨駕的大學士申時行一道來,將自己的計劃告知了他們,對于朱載坖準備乘坐戰船會天津的想法,凌云翼和申時行都不同意,海上波濤不定,風險實在是太大了。
申時行說道:“陛下,千金之子,坐不垂堂,陛下身系大明,豈可輕易行險?茫茫大海,萬一有不忍言之事,臣等死不足惜,陛下有一絲一毫之損,奈大明何?”
凌云翼也是同意申時行的看法,天大的事情,也沒有朱載坖的安全重要,為了以策安全,朱載坖不能乘坐水師戰艦,但是朱載坖心意已定,他認為水師將士都是忠勇可靠的人,再加上又是在內海航行,能夠什么事情?現在京師的政務亟待朱載坖回鑾處理,最快的辦法就是乘坐船只回到天津。
朱載坖心意已定,凌云翼和申時行苦勸不行,只得下去準備,朱載坖隨后詢問李皇后,是走陸路還是和朱載坖一道,李皇后正色說道:“陛下在哪里,臣妾就在何處,豈有陛下行險,臣妾不追隨的道理?”
朱載坖說道:“如此也好,你我夫妻同舟共濟!”
而得知了消息的凌云翼和申時行找到了陳璘,一頓訓斥,他們認為朱載坖之所以會選擇走海路行險,和陳璘肯定是脫不了干系的,但是陳璘也是十分委屈,他哪里不知道朱載坖乘坐水師戰艦對于他來說并非什么好事,但是這事是朱載坖乾綱獨斷的,他哪里敢抗旨呢?
凌云翼問道:“從海路走,有沒有風險?”
陳璘老實答道:“回稟部堂大人,這海路已經是十分熟悉的,料想應該是不會有什么事情的。”
凌云翼說道:“陛下乃是天子,要萬無一失,什么料想?要是真有什么意外,你陳璘的九族是不想要了嗎?”
陳璘仔細向兩位重臣解釋了,要是直接要海路回天津,水路都是水手們熟悉了的,應該不會出什么問題,陳璘再將坐艦里外檢查一番,該修繕的立即修繕,保證船只的安全,然后在航行時盡量靠著海岸線航行,也算是萬無一失了。
聽了陳璘的想法,凌云翼和申時行一合計,由申時行盯在大連船廠,看著北洋水師旗艦致遠艦維修整理,凌云翼立即去調度沿海的官軍,沿路護衛,一定要做到萬無一失。
不僅如此,為了迷惑其他人,北洋水師的所有大艦同時維修,以保證朱載坖的坐艦不泄露,申時行認為旗艦目標太大,不是朱載坖坐艦的最佳選擇,要選擇最堅固的船只作為朱載坖的坐艦。</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