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載坖則是表示,移不移藩,由不得你唐王,朱載坖現在決定了的事情,是斷然不能更改的,這些內地的藩王都會被逐漸向邊疆遷移的,這點是毋庸置疑的,當然也有一些臣子們認為,按理說靖江王是郡王,唐王是親王,理應將唐王封在升龍府,而將靖江王封在安南,畢竟升龍府是原來安南的首都,條件肯定會更好一些,但是顯然不是這么認為的。
首先,靖江王很特殊,祿視郡王,官屬親王之半,與郡王在政治、經濟待遇上存在很大的差別,在許多方面享受了相當于親王級別,或低于親王,但高于郡王的特殊待遇。這點是從太祖朝就開始的,按規制,皇子封親王,授以金寶、金冊,親王子封郡王,授以鍍金銀印、銀冊。
靖江王雖以侄孫封王,但其始祖是朱元璋的長兄,故地位獨特,在洪武三年朱守謙首封靖江王時得授金冊、金寶;在洪武三十五年八月成祖登基后亦授予朱贊儀金冊、金寶,但制如郡王之冊寶;宣德中改用金涂,與郡王等,但冊一直是金冊。靖江王的冠服、車輅儀仗、朝賀禮儀等則大體與親王相同,官屬、護衛數量也在親王府范圍之內。
所以說即便是會典也承認:“靖江王則以親王封,故視秦、晉儀。”在祿米賞賜方面,靖江王最初也是與親王一樣的。永樂以后降為“祿視郡王”,但在皇帝恩賞方面仍享受親王待遇。此外,靖江王府還置有莊田,這是郡王所沒有的。
所以說在政治地位上,靖江王不能以一般的郡王看待,而且朱載坖考慮的問題更多的是怎么安定安南,因為唐王是親王,所攜帶的人口更多,而且配置護衛衛所也更多,可以幫助朝廷更好的控制安南南部,這才是朱載坖主要考慮方向,至于唐王愿不愿意,不在朱載坖的考慮范圍之內。
朱載坖命令錦衣親軍調取有關唐王及唐王府宗室犯罪的相關記錄,唐王府也是類人輩出的地方,當然,大明的藩王中不當人的多了去了,只是很多時候朝廷和皇帝念及親親之仁,沒有處理罷了,但是并不意味著朝廷和皇帝一無所知,這些事情都一筆一筆的記在錦衣親軍的案牘庫中呢!
朱載坖將調取來的錦衣親軍記錄直接一字不動的發給唐王,上面是唐王和唐王府宗室的輝煌戰績,如狎戲樂婦,親近群小,慢毋詈兄,誣奏;使家人凌虐內使;妄用炮烙慘刑,致死無辜人命,不能以禮諫父,乃助惡傷人等都是比比皆是,連暴橫貪淫、通奸這種事情在唐王府都是小問題了,甚至還有壘毒殺,發塚,郡王剌親王,吞產和毆辱親母這樣勁爆的事情,很多時候朝廷為了天家的顏面,都是大事化小小事化了的。
朱載坖將這些東西送到唐王處,意思也是很明確的,要是唐王自覺移藩的話,那大家你好我好,都有體面,要是唐王不想體面的話,那朱載坖也有不體面的辦法。
除此之外,朱載坖還加以安撫,去到安南,對于藩王來說經濟上會得到優待,朝廷給增加王府的田產和宗祿,同時原來在南洋的王府仍舊是唐王所有,唐王向朝廷申請之后仍舊可以回到南洋府祭祀自己的父祖,同時藩禁政策也可以比之在內地寬松一些,同時對于各郡、將軍也要適當予以照顧,朱載坖通過軟硬兼施的辦法使得唐王最終妥協。
而在安南,北條氏康所率領的倭人正準備阻擊從太原南撤的鄭杜部,作為鄭松的弟弟,鄭杜也統帥著鄭氏的嫡系,而倭人則是被俞咨皋所答應的讓倭人先進入升龍府劫掠所沖昏了頭腦,準備阻擊安南軍隊,這原本就是大明將領們商量好的事情,這些倭人在安南的使命已經完成了,至于升龍府,那是大明官軍的戰利品,哪里輪得到倭人染指,俞咨皋本就是將這些倭人當炮灰用的。
北條氏康率領倭人洗劫了興化之后,在此地等候安南軍隊,而俞咨皋和劉綎也早就和沐昌祚取得聯系了,沐昌祚命令劉綎和俞咨皋部繼續南下,渡過諒江,將整個紅河三角洲上的安南州縣都予以收復,一直打到安南的西京藍州府去,將鄭杜部和安南北方的殘兵徹底殲滅在安南北部。
得到沐昌祚命令的劉綎和俞咨皋決定分路出擊,擊破這些安南州縣,由于安南軍隊和黎朝皇帝都已經走了,所以這些地方州縣很少有敢于抵抗官軍的,俞咨皋率領麾下,主要攻略沿海州縣,如安南的太平府、建昌府、河中府等沿江、沿海州縣,而劉綎則是指揮大軍攻克安南內地的州縣,如升龍府、應天府、順安府等地方,安南地方不大,倒是把大明的州縣名字從北到南全用了個遍。
而在安南南部,鄧子龍則是指揮官軍借道占城,攻克安南最南部的綏遠和懷仁府,得知消息的阮氏當即派遣重兵前去和鄧子龍爭奪,因為阮氏的統治中心在順化,一旦鄧子龍繼續北上,就直接威脅到阮氏的統治了,所以阮氏當即派兵南下想要逼退官軍。
而阮潢也沒有閑著,不光在自己的地盤上征集士卒,擴軍備戰,準備和官軍大戰,另一面上疏黎維潭,以臨安府逼仄狹小為由,請求黎維潭移駕順化府,阮潢打得什么主意鄭松很明白,之前是鄭松挾天子以令諸侯,現在阮潢也想過把癮了。
鄭松當即以黎維潭的名義起草了詔書,聲稱自己要御駕親征,北上征討官軍,收復丟失的領土,要求阮潢增派援兵、糧食、軍器等物資,鄭松當即反將了阮潢一軍,而阮潢也隨即上疏,稱官軍借道占城,正在從南面進攻交趾,阮氏也沒有多余的兵力可派了。
其實鄭松還真的怕阮氏派兵來,現在鄭松手上可靠的軍隊只有兩萬御林軍,雖然鄭松已經在南逃的難民中揀選精壯,擴充軍隊,但是這些人是沒有什么戰斗力的。</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