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承天自然心存感激,但是要說到銘感天思,只怕卻也未必,因為他是袁門少主,現下雖然互不傷害,可是將來仇讎相對,未使不會兵戎相見,那時節也只有拔劍相向,再無他選;誰教他是袁督師后人,而嘉慶皇帝又是和他們這些所謂的忤逆亂黨有不共戴天之仇!雖然現下天下看似承平,言論放開,似乎不會有康乾文字獄,但是他們依舊對漢人官員嚴加防范,怕他們心生叛逆,有亂國之心!——雖然嘉慶皇帝少年有為,可是他也決然不會放縱袁門和天下其它反清復明人士的行為,因為在他的認知中天下只是他們愛新覺羅氏的天下,是先祖努爾哈赤和皇太極征戰打下來的,決然不可以毀在自己手上,否則自己是家族千古罪人,便如崇禎帝朱由檢身死是小,亡國亡天下是大!所以事情一碼歸一碼,對付亂黨他不會心慈手軟,歷來皇帝豈不都是這樣?猶如當年秦王李世民玄武門殺太子李建成,齊王李元吉以及十個侄子,可說推刃及氣,喋血禁門,毫無情義可言,所謂手足情深也只不過虛心,而心窺天下九五之尊才是所想,為了天下不惜落殺兄害弟之惡名,皆是私心所起,古往今來,爭名奪利誰能例外,只怕至圣先師和亞圣先師也未必能做到?可見人心永遠溝壑難填,世間看似繁華無限,實則罪惡淵藪!
忽然外面有馬車聲響,看來這多鐸王爺的兒子多福安前來搶親。袁承天心道來得好。
木門一響,只見多福安走進,見到袁承天也是一驚,因為燈下觀美人更見美艷動人。袁承天的易容術還是不落下陳,似乎比那女孩原本相貌猶有勝之!多福安將手下隨從在大屋之外,他看了一下病床上的婦人,對袁承天說:“你隨本少爺回王府可比這強多了。你看這破屋爛瓦,晴天還可,一到陰天雨夜,四面通風,讓人不能忍受。你也不必擔心你娘的病,我會派人送藥,待她好了再接進王府,——本來可以接進王府,只是我阿瑪最忌家有病人,所以便不能夠,姑娘你可莫怪?”
袁承天心想:正好!如果他真的把這有病婦人接進王府,那可糟了,那姑娘便不可以和她娘親回鄉下了!
在路上,多福安看著這美人如花的人心花怒放,口中哼著一首前人寫的詩:晚逐香車入鳳城,東風斜揭繡簾輕,慢回嬌眼笑盈盈。消息未通何計是?便須佯醉且隨行,依稀聞道太狂生!他此時的心情說不出的快樂,只因對于心儀鐘情的人天下誰不如是!所謂一見鐘情的盡有,只是人家姑娘未必愿意?
一路進入王府,馬車在一個僻靜的小院停下。多福安攜袁承天進了屋,喝退不相干的人,隨手關門,笑嘻嘻道:“美人,現下無人,可不可以讓我一親芳澤!”袁承天心中實好笑,心想侍會有你好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