恭慈太后接著又道:“天下忤逆亂黨似乎盡滅,只是還有昆侖一脈,遠在苦寒邊疆之地,甚為棘手?不知皇帝可有高策?”嘉慶皇帝見恭慈太后問話,想了想道:“昆侖派遠在邊陲,似乎難以興風作浪?”恭慈太后卻道:“非也!皇帝你只知其一,不知其二,先前這昆侖派掌門是為林正眠。這位道長可說是個不世出的武學奇才,大行皇帝當政在世之時,幾次下詔召他入宮以為皇家所用,怎耐這位林正眠道長幾次不允,說什么‘才能低微,不堪所用’均以此溈推脫,不仕于朝廷。不仕朝廷這也原無大過,不料經年之后他卻勾連天下亂黨,幾次殺官造反。他以為朝廷不知,雖然沒有拿到確鑿證據,可是他昆侖派勾連亂黨以期反清復明的事總是有的,他決然脫不了關系。到了趙相承這一代掌門更是暗中資助亂黨銀子,不遺余力!皇帝你說如若不將其殲滅,只怕將來為禍不小。”
嘉慶皇帝聽聞恭慈太后這一番話,覺得中情中理,似乎無懈可擊,不覺猶疑。恭慈太后又道:“前次伊犁將蘇寧杰和其屬下紅智上人拿獲昆侖派門人弟子,卻被他們逃脫,甚是可惡!尤其他的弟子袁承天處處與朝廷為敵,制肘于皇上,可說是其首惡。今次但凡行動,務必拿下,重重治罪,否則難消心頭之恨!”嘉慶皇帝見恭慈太后怒意滿容,對袁承天有極大成見,心想:先前你中六足龜蛇之毒,如不是袁兄弟出手,只怕你已不復人間,賓天多時了,現在反而視他為不世之仇寇。看來世間多是不義之人,假設當初袁承天不設法救下恭慈太后,由她自生自滅,那么也不會有今日她強迫皇帝下詔書攻打昆侖派!但是這究竟是過往之事,也不好向她分說明白,那樣反而會更加引起她的猜忌,以他不肖,處處隱瞞于她!
恭慈太后見他猶未下決心,便大聲道:“皇帝你還顧忌什么?莫如讓多福安奉詔到伊犁將軍府,會同他們一同圍剿昆侖派,有了上次的行動,今次也不會差到那里?皇帝你須知,養兵千日,用在一時,咱們總不能白白養了他們,讓他們毫無作為,毫無建樹,這于國于家都無益,只會讓他們養成懶怠之心,無心家國事業!皇帝你不要猶疑了,否則將來昆侖派一旦做大,將無法收拾,于朝廷有危,于國家有危,于百姓有危!莫忘了先前江湖亂黨復明社他們攻入禁城的事情,便是當初皇帝心懷仁慈,欲仁德感化他們迷途知返,怎耐這幫逆黨冥頑不靈,一心要殺皇上要反清復明,你說可惱不可惱?還好他們復明社已土崩瓦解,不復存在,——否則于他們,于國家都是災難!皇帝你莫要再仁慈了,下詔書將這昆侖派拿下,那么天下再無反清復明組織了!從此皇上可以高枕無憂了!”恭慈太后說完這話看著皇帝臉上的表情。
嘉慶皇帝殊無歡顏,因為他實在擔心這樣從來他和袁兄弟勢必成仇,從此再難情交莫逆,見面恐怕都要拔劍相向,一言不合生死以之!這不是他所要看到情形。可是恭慈太后的話又不無道理,一時之間左右為難,不知如何是好?恭慈太后見皇帝還在猶疑,便道:“昆侖首惡已除,天下無憂!我愛新覺羅氏的天下便穩于泰山,無人可以撼動!”嘉慶皇帝權衡利弊,還是下了決心,便草擬一旨,讓多福安率同王府侍衛安引疾前往伊犁,宣詔圍剿昆侖派。只是他心中猶自不安,實在害怕袁兄弟知道了,惱恨于他。他又派了大內侍衛務必不要傷害到昆侖派掌門趙相承和他師門弟子。侍衛暗暗領命跟隨多福安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