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傳書陰冷笑道:“這你管不著。當年師父在時,總是說你是年少英俠中出類拔萃的人物,而不竟我放在眼中,言下之意我不如你?你說我能不惱恨?我可是昆侖派的大師兄,他這樣說話竟將我置于何地,豈難道我不配做大師兄?你們總是談笑風生,只要一見到我便噤口不言,難倒我是瘟神不成,你們一個個有意無意地疏遠我,以為我不知道?你們想過我的感受么?”
袁承天道:“與惡人交,如入鮑魚之肆,與善人交,如入芝蘭之室。大師兄你不能全怨在他們頭上,豈難倒你沒有錯么?”傅傳書道:“我從來的宗旨是寧教我負天下人,不教天下人負我,所以任誰違背我的旨意只有死,別無選擇!小師弟你想保全清心,只有你死,你選擇吧!”
忽然清心呆滯的目光閃過一絲清靈,低聲道:“我不要承天哥哥死,只要我死,換取他的性命便是了。”原來清心并未完全癡呆,心中還有是非之分。袁承天道:“大師兄你為何對清心下毒手。”傅傳書道:“我根本沒對他下毒手,只是她自己一時想不開,神情迷亂,這又怨得誰來?”這時袁承天這才發覺傅傳手臉上傷痕,手背有抓傷的痕跡,不由心中大怒:“大師兄,你為何對清心用強?”傅傳書見師弟識破機關,也不相瞞,便直言不諱道:“是又怎樣,不是又怎樣?誰讓她一味倔強,不肯屈從。小師兄你傷心了——我可不是坐懷不亂的柳下惠。什么非禮勿視,非禮勿聽,非禮勿事,非禮勿言,在我看來都是混帳之極。師弟我從來都是真小人,不是偽君子,不會假惺惺裝模作樣!師弟你如果心中恨我,盡可以出劍相向,咱們一決高下如何?”
袁承天此時心中惱火之極,心想今日如果不將大師兄,只怕我和清心難有幸理,所以嗆地一聲,拔劍相向,以劍指地,左手微揚,是為起手式,說道:“大師兄這可是你逼我出手,傷了你可怨不得我。”傅傳書道:“何須多言。”
清心在一株芍藥旁坐下,神情又自癡癡,自言自語道:“我是誰?他又是誰?他們兩個怪人為什么要打架?真是奇怪。”袁承天聽她這樣說話,知道她的神情又自迷亂起來,心中更是憤恨眼前這個大師兄,如果不是他清心何至于如此不堪?以前自己處處容讓,全是念著師父昔年對自己有活命之恩,所以顧念恩情,不欲傷人,而今看來人家根本不領情,反而視他為懦弱可欺!這真是豈有此理。清心本來清秀脫俗的一個女孩子,卻被大師兄逼瘋,能不讓人憤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