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傳書長槍再出,如風而至。袁承天此時雙手空空,因為適才為鄭蕭蕭療傷,以至手無寸鐵,只有以掌相迎。因為他為鄭蕭蕭療傷,消耗內力,神情便有所恍惚,不意被傅傳書一槍刺穿手掌,這也是袁承天以身犯險大意所至。一股巨痛傳遍周身,袁承天額頭的冷汗不禁落下。在場眾人任誰也未料到傅傳書可以一槍刺穿他手掌,便是傅傳書也未想到這位小師弟怎么如此武功不濟——只是他完全忘卻了袁承天這一番猛如虎的爭斗,也大耗自身功力,換做旁人早己不堪了,幸好他有當初林正眠師祖所授于的無上昆侖內功,所以才不至于潰敗,雖力有不逮,然而并不敗跡。
眾人見傅傳書一槍刺穿袁承天的手掌,都是出乎意料,驚呼聲中,但見白綾一閃,眼前發花,接著多福安已被鄭蕭簫挾持在手,左手二指他的身后命門穴只要一動,這多福安便命喪當場,右手猶自持有一把匕首押在他的脖頸,只要他敢稍動,那么匕首前送,多福安首級落地。這下出乎眾人意料,這也是鄭蕭蕭睿智之處,她適才見眾人全神貫注于那傅傳書和袁承天二人身上,所以趁機用白綾纏住這位四阿哥,將他凌空取來,作為要挾,要他們不敢輕舉妄動,否則這位四阿哥性命不保。眾人自是面面向覷,都不敢輕易出手,怕激怒于這鄭姑娘。傅傳書槍穿袁師弟左手掌,也是神情為之一怔,接著便要前行,一槍再刺穿他小腹,讓他當場斃命,那么自己便大功一件——從一己之力而將袁門少主刺殺,從此袁門群龍無首,自此便難有作用,自此而后土崩瓦解也不是沒有可能。他也無暇顧及四阿哥多福安被那鄭蕭蕭所挾制,只想著自己榮華富貴。
袁承天見勢不成,右手中、食二指點出,一股勁風直襲傅傳書的右手腕處養老穴。傅傳書沒想到小師弟在此危急情況下猶能出手反擊,出乎他的意料,本來勝券在握的事,可惜都功敗重成——他右手腕巨痛握槍不住,只有撤手。但是他不死心,身子欺近想要出手去擒拿袁承天。袁承天側身左腳連環踢出,直擊傅傳書右腿之通天、通山、通關三處穴道,由上而下,意在出其不意,攻其不備,這三處穴道相互關聯,由上而下,一經擊中受者腿部酸麻不能自持,委頓于地,但是于性命無礙,少過片刻,身有武功之人便會自行恢復如初,只是當時未必能夠。傅傳書未料到袁師弟出腿方向奇特,從決無可能的方向出招,啪啪啪三下一一擊中,傅傳書倒于塵埃,此時袁承天只要再出手,那么傅傳書性命難保,但是他向來是不愿人之念我好,但愿我之不念人之惡,過往之事由它去,也無恩怨也無仇!
他躍身而過,用右手將左手掌中的長槍奮力拔出,遠遠向遠方拋去。他不拔出猶可,一經拔出,手掌鮮血淋漓,但是此時他并覺得痛,只是心下茫然,不知為什么有種萬念俱灰,千古一人的意念,仿佛看周遭之人面目全非,個個陰冷的笑,露出非人的齒,仿佛擇人而噬,仿佛又回洪荒時代,亦是洪水猛獸的年間。鄭蕭蕭見袁大哥似乎元神出竅,不知所以,心下驚駭,心想:袁大哥,生死關頭,你怎么可以迷離其中,這可是生死一線,不進則退,不攻則死的境地。她挾持多福安喝退眾清兵,然后回眸叫道:“袁大哥,你還發什么怔,還不快走。”袁承天被她當頭棒喝,這才元神歸位,心中慚愧不已。他二人走出清兵包圍,安引疾不放心這四阿哥安危,長聲叫道:“鄭姑娘你千萬不要言而無信?我們放你們走人,你卻不以傷害四阿哥,否則我們回王府難以交差!”鄭蕭蕭心中冷笑:說什么難以交差,說得官冕堂皇,還不是怕攝政王多鐸一怒之下殺了你們?但是自己既然答應了他們,自然不能食言而肥,況且自己縱然殺了這四阿哥也于事無補。他們走出清兵的范圍,二個人翻身上了馬匹,然后放開了多福安,說道:“四阿哥,多有得罪了。”然后二個人揚鞭絕塵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