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隊浩浩蕩蕩的隊伍,兵士執刀執戈,人人神氣透著睥睨天下的氣慨,仿佛身在朝廷,便為皇帝榮耀,君上生死安危佛大于一切,他們便是性命不要也要護主周全,因為人人心中都著:君君臣臣、父父子子,從來君要臣死臣不敢死,父要子亡子不敢不亡,這是三綱五常,從來如此,誰也不可以壞了這規矩,人人心中只有君王,而目中無百姓,只想著帝王的千秋偉業,而忘卻了自己也是那磊磊白骨中的一員,所以可憐天下人,猶自酣睡不知醒!
攝政王撣了撣朝服,目光睥睨一切,看了看偌大的京城,再看自己的王府更是鶴立雞群,尤其那座假山更是高出京中所有王府的宅第,便是禁城大內也在其下,人在假山之巔幾乎可見毫不費力俯瞰大內的兵士的行動,其實這已經是越制,而且大有譖越之嫌,只是這攝政王偏偏不以為是,倚仗自己是為攝政王更兼是少年皇帝的皇叔,便行事無所忌憚,便是朝中鯁直的大臣也無人彈劾,便是大行皇帝所立四大顧命大臣也是噤口不言,因為人人都知道這位攝政王位高權重,便是這位少年皇帝也對這位皇叔言聽計從,有時還不敢稍有違忤,所以便思量著多一事不如少一事,便都不向皇帝進諫,因為進諫皇帝也未必聽得進去,反受其害,因為攝政王是一個睚眥必報的,先前便是有人私下向皇帝參奏其有忤逆之嫌,便遭到其反噬,最后落得丟官罷免,更有甚者貶之寧古塔,永生不得回轉中土,可見這攝政王辛辣手段,讓人不寒而栗,而皇帝本人對此無知無覺,仿佛沒有的事,依舊和一班少年在后宮的善撲營廝混。眾臣下見這位少年皇帝無心事業,也就人人心灰意冷,心想既然皇帝都無心事業,那么我們又何苦非要苦苦相諫,最后落得尸骨無存,所以時間人人都心冷,不敢熱心朝政,其實也只有四大顧命大臣還暗暗下了決心,待有時機還要諫于皇上,不要忘了祖宗社稷來之不易,豈能毀于一旦!
天壇社稷,眾臣和官兵嚴加把守,仿佛如臨大敵一般,人人都怕生出意外,所以刀出鞘,弓上弦,一路行來無風無浪,心中便少了顧忌,心想:料想那些忤逆之亂黨也不敢于胡來,畢竟此地乃是京畿之地,防衛甚嚴,所以料想他們也不敢于亂來,所以在回去的路上,便少了戒備之心,覺得再無大事。所以眾兵士便談笑風生,不如來時之緊張。攝政王則端坐轎中,閉目養神,頗有些昏昏欲睡的感覺。仿佛一切平靜如水,無波無瀾。
忽然前面人家高樓屋檐瓦隴之上滾落石子,呼啦啦山響,落在攝政王轎前。攝政王正自神思物外,忽然被這異動驚覺,忙掀轎簾問道:“怎么!”忙有人回稟無事,只是風吹葉動。多鐸噢了一聲,隨手放下轎簾,催動隊伍前行,此時正當午時,困意被適才所驚,睡意全無,心中謀算如何步步為營,攫取朝堂權力,再加收攏人心為我所用,以待將來時機來到,可以君臨天下,想到此節不覺啞然失笑,有種志得意滿的感覺,仿佛天下只在眼前,唾手可得,想想能不開懷一笑。
不知何時空中傳來鈴當聲,是小兒所玩耍的那種,在空中傳動,竟有些怪異,而且聽來刺耳,長街竟有幾個孩童當街而坐,在那似乎在斗草。前行侍衛官見到此狀,心想:這些小兒焉不知事理,難道不知道今日是攝政王出行,閑人回避?他心中有氣,便持鞭上前,甩手揮去向著那當街眾小兒抽去,去勢凌厲,夾雜著呼嘯的風聲,似乎便是要人性命,出手不可謂不毒辣。想這眾小兒看去平平常常,似無所能,眼見長鞭抽至眾小兒的臉面,官兵之中便有人不忍,本要阻攔卻是為時已晚,心中不免嘆息,可是也是無法,似乎只有眼睜睜看他們受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