采薇啜泣道:“可是他們一個個兇神惡煞,似乎想要你的命,我又何苦連累你”?袁承天怒斥道:“你以為我會一個人獨自逃生,那是決然不會的?”他右手不停,手中長刀舞動迎接傅傳書的長劍。那邊朱世杰和蓮姑已被白一平和茅元名聯手已將二人拿下,更兼洪武門余下弟子。他二人正向這邊攏來,如果三人聯手,袁承天只怕再也難走。采薇見了心中暗暗焦急,不知如何是好?
這時忽然西北有人殺來,口中叫道:“少主莫要張皇,屬下來也。”袁承天聽口氣是袁門四大堂主,心中不由驚異自己先前不是讓他們退出京都,前往以北張家囗再行聯絡天下有志之士共襄義舉,不知為何今日今時又在京師出現,而且在這緊要當頭,可真是久旱逢甘雨,那鄉遇故知!他心下不由得喜出望外。再抬頭看時正有紫微堂主鹿振衣、忠孝堂主溫如玉、朱雀堂主朱嘯山和節義堂主丁寬,其后又見一人破麻袋披身正是那丐幫四袋長老尹志翻,他本來便恨丐幫幫主秦于衛率同丐幫上下投順清廷,全然忘了前代袁老幫主所倡導的“反清復明”的本幫宗旨,而今為天下正道人士譏諷,所謂什么扶危除暴之言行也只成了空話,不可盡信,不由讓人想起當年有袁枚老幫主領導丐幫,何等的英雄了得,而今竟然一無是處,每每想到此處這位丐幫四袋長老便自涕泗橫流,只有碧血丹心,再無關山望戎北,不見幫主神威,難道丐幫便從此一蹶不振了么?不行,自己雖身在丐幫,卻對幫主殊無敬重之意,反而心有鄙視之情,心想:我大好河山被外人所掌控,你們不思家囯,反而視胡虜為君上,那還有一點江湖義氣所在,便是九泉之下的袁老幫主也要恚恨,恚恨這幫不爭氣的丐幫中人,尤其而今的丐幫幫主秦于衛,只知道榮華富貴,不思量將來置丐幫于何地?今日他得悉這位袁門少主有難,便不顧幫規所限便奮勇而來,因為他知道這位袁少主可是那位忠義千秋的袁督師后人,而且亦有先祖遺風,似乎猶而勝之,心有天地,志在乾坤,每每行俠仗義,總是于人危難之際排難解紛,大有古之俠客之風骨,而今放眼天下這樣的少年再不多見,多是渾渾噩噩,不知此生為何求?仿佛于這一生都是不求聞達于當世!他身為丐幫四袋長老,雖然人微言輕,可是心中卻有不滅的俠氣,知道為人當世,當有所為,有所不為,所以而今便要挺身而出,那怕血濺五步,天下縞素亦當勇往之前,身死何懼身后名起名滅,亦是無所謂!
袁門四大堂主自然無暇顧及身后這位丐幫的長老,因為他們根本不識得這尹志翻,只是他尾隨眾人必無歹意,否則他早已出手,不會一直尾隨而至到此。他們四人加入斗爭,局勢便既扭轉,雖然四人身為堂主,武功不弱,但是與袁承天一相比較,便自見拙,然而四個聯手也是非同小可,一時殺得官兵狼突豕竄,自顧自家身家性命,人人只恨少生兩條腿。尹志翻躍至袁承天身畔,叫聲少俠可還認得我。袁承天又豈能忘卻這位急公好義的尹長老。兩個聯手對付這傅傳書,可說事半功倍。傅傳書見這丐幫中人身背四個麻袋——是位四袋長老,地位雖不甚尊崇,可是也是不低,只是不明白他們丐幫明明投順于朝廷,為何這位四袋長老竟敢與袁承天聯殺殺害官兵,難道他犯了失心病,不然的話幫主秦于衛知道了定會重重責罰于他?
可是兩個人聯手便自游刃有余,竟讓這傅傳書進不得分寸。傅傳書心中自然惱怒,心想:本來可以功成,誰料橫空出來這些人,真是可惡,但氣惱歸氣惱,還要對付他們,只是一時竟是不能得手。他心中不免焦躁,便將昆侖派劍法使得潑風一般,向著兩人刺去。其實他意在聲東擊西,看似重心在向著袁承天而去,實則是掩飾其劍底無情,招式忽變長劍招刺向這位丐幫的四大長老尹志翻。尹志翻見狀自然不能受制于人,便揮手的打狗棒招架,其實傅傳書本來便是要他出手,然后好反轉出其不意,攻其不備,將袁承天擊刺于劍底。袁承天又怎知這位大師兄的機心所在,便關心則亂,忘乎所以,去救助那尹志翻,不意這傅傳書劍出意外,反挑這袁承天下腭。袁承天已然避之不及。忽然采薇姑娘橫里沖來,傅傳書長劍本待一劍洞穿袁承天的下腭,孰料橫刺里沖來采薇姑娘,長劍去勢不緩,只聽撲地一聲刺中她肩臂,鮮血立流不止,但是她卻都不喊一聲痛,只是眼神關心地看著袁大哥,心中生起一個念頭:便是為他死也是心甘。可是袁承天又豈能讓她死,尤其她的義父生前所囑咐的話:你一定要護她一生周全,不得讓別人侵害于她!他又豈會完全忘卻,而今形勢危殆,只有要這四位袁門堂主和這位急公好義的丐幫四袋長老他們審時度勢,邊戰邊走,否則他們恐怕難以脫此困境,是以他便以目示意,要他們不可戀戰,邊戰邊走,否則只怕再無幸理。
這四位堂主見少主有意自然不敢違拗,且戰且走。袁承天奪過一匹馬來,躍身而上將采薇縛在身后,因為此時她已失血過多,已然不醒人世,如若再加遲延只怕性命不保,所以只有盡快離開這是非生死之地。袁承天馳馬絕塵而去,不忘告誡四位堂主和那丐幫長老尹志翻趕快離開此地,愈快愈好。這五個人自然明白,久戰無結果,便施展平生所能殺出一條血路,縱躍之間消失在眾人視線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