忽地不知誰發了一枝冷箭,正射中溫如玉的左肩。他握刀不住,不由當地一聲長刀落地。傅傳書長槍一震,道:“溫如玉今日身陷重圍,必死無疑,你還有什么話?”溫如玉道:“但教在下三寸氣在,也要手刃群獠!”傅傳書道:“死在臨頭,你還猶自倔強,真是不知死活。”他長槍前進,便要送他上路。忽然背后官兵慘叫聲起,只見眾官兵閃出一條道來,只見一人黑衣蒙面人騎著一匹快馬而來,手中揮舞著一條長鞭,長鞭到處當者披靡,所以眾官兵難攖其鋒,所以紛紛退避,一個不注意身上還挨了抽打,立時皮開肉綻,可見這人出手也是不在容情,遠遠地長聲喝道:“住手!”聲至、馬至、人至,只見他長鞭到處已然卷住溫如玉,然后一提一回已將他婉轉如意提到自己馬背之上,然后便要作勢沖殺出去。
傅傳書見他于千萬之中如入無人之境,仿佛前朝辛棄疾辛大人于萬千金人軍營擒殺那叛將張安國擒回交于南宋朝廷正法以為耿京耿大哥報仇,他于金人萬人軍營如入無人之境,身邊僅五十軍兵竟將在大帳中飲酒的叛將張安國生擒活拿,從古而來決無僅有,可辛大人豪氣滿下,英雄肝膽直追昆侖,笑傲此生無眷顧,只為著家國社稷!今日傅傳書見這人雖蒙面但動作嫻熟,而且運用長鞭收放自如,指東打西,指西打東,指南打北,指北打南,處處透著殺氣不可阻擋,隱隱透著昆侖派的武功招式,放眼下幾人能夠!他心中不禁一動,心想看招式似乎是師弟,只是奇怪他怎么會急急趕來,知道溫如玉受困于此?
便在他思索其間,鄭師道和四大高手見那黑衣人已催馬沖開官兵,要殺出去,一旦出走,便難捉拿,于是不經傅傳書發話便向著他沖殺過去。溫如玉此時身在馬背,隱隱覺得這人便是少主,因為他身在袁門時常與少主話,至于武功招式更是熟知,所以便道:“少主,你何苦冒這風險搭救屬下?”這黑衣人正是袁承,他之所以恰恰此時趕來,也是有原故的,因為今日他不見身邊的宮牌,便心中一驚,仔細回想這幾日只是和忠孝堂主溫如玉在一起商議如何搭救那越女劍派鐘神秀,計議多時總是覺得不妥,不能保護安全救她,所以袁承心下煩亂,便自飲酒消愁,正所謂:舉杯消愁愁更愁,抽刀斷水水更流!今日不得意,明日能扁舟!人生何時方得快意,又想起清心格格身在將軍府,不得自由,每每約束在身,不覺多飲幾杯,便自昏沉沉睡去,他也不知醉后和溫堂主些什么話!今日醒轉不見腰際的宮牌,自是吃驚非——這可是嘉慶皇帝當年賜于自己,可以自由出入大內禁城,不受禁衛軍盤問,今日丟失可是非同可;可是想想不對,明明和溫堂主吃酒時還有,現在卻無,自己并未走遠,否非是溫堂主拿去?可是他拿去又去做什么?忽然他想到今日是皇帝大婚,而入宮封為皇貴妃卻便正是攝政王府的婉兮格格——私下聽聞婉兮格格和溫堂主兩相心儀,有了私情,莫不是他拿了這腰牌只身去大內禁城去救這婉兮格格?這可不是冒下之大不韙!想那禁城宮掖重地非比尋常,況又有重兵把守,非但有大內侍衛,更有禁衛軍,還有九門提督的步兵營和火器營眾官兵,所以非同可,他又何必以身犯險?這也便是以往之事,否則他豈能在當囗趕來?
傅傳書不肯就此罷休,身形起處已是幾丈開外,伸弓搭箭又是一箭射去,不料那馬正轉變一箭射中婉兮格格的后心,雪上加霜。婉兮格格并不呼痛,只是身子一震,心中一種悲涼涌上心頭,今生再也不可以和溫大哥在一起。她悄悄合上雙眼,意識朦朧中想起過往之事,不覺得凄楚萬狀,這樣可以悄悄地去了也好,因為人世間的太多的愁苦已將饒心志磨去,再無什么可以留戀?不對,她總是對這溫如玉
溫大哥難以忘懷!溫如玉見這婉兮格格命在旦夕,不覺悲從中來,只覺人生凄苦萬狀,他不明白為什么人生要有愛別離,讓饒心靈無處安放,如若今日婉兮格格一去,自己留在世上,空有軀殼,再無英雄豪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