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管從哪方面來說,他都有責任。
所以啊,那紅薯芋頭與其說是給二寶壓驚,倒不如說是他對二寶的彌補。
只有把紅薯芋頭給了出去,他才能稍稍心安。
半夜本就是人最困乏的時候,更別說白天大家伙兒又走了一天的山路。
這還沒完全休息好呢,又得繼續趕路,難免會引起一部分人的怨言。
“這種日子什么時候才是個頭啊,我寧愿天天下地干農活兒,也不想再過這種日子了!”
“瞧你那話說的,誰不想干農活兒啊?干農活兒有糧吃,還不用背井離鄉去逃荒,問題是咱們沒農活兒干啊。”
“逃就逃吧,好歹讓人休息好啊,這一天天的,睡覺都睡不安生。”
“誰說不是咧?咱們都已經不走官道走山路了,還是躲不開那些難民,真夠糟心的。”
“哎喲,這大晚上的哪里好趕路啊,剛剛不小心踩空了,差點沒摔一跤!”
“沒摔到就行了,別瞎叭叭叭的,沒瞧見方才二寶差點出事啊?
這個時候不趕路,你是想等那群難民再殺回來?”
“難民殺回來倒不怕,有虎狼軍和娘子軍在,大不了就扛著鋤頭硬打!
怕的是那些血腥味會引來大家伙,到時候我們全都有危險。”
“說來說去,還是那群難民最可惡!”
“是啊,幸好小暖妹子去得及時,否則還不知道二寶會不會出事咧。”
眾人埋怨歸埋怨,但還是明辨是非知曉輕重的。
只有李卉。
她本來正做著美夢呢,夢里她大口大口啃著雞腿,滿嘴流油,別提多有滋味兒了。
結果,雞腿還沒啃完,就被狗吠聲給吵醒了。
緊接著,一陣打打殺殺,嚇得她尿意襲來,又不敢去方便。
等到有威脅的難民好不容易被趕跑了,她急急忙忙去解了個小號,正想再睡一覺,看看能不能把夢給續上。
現實中吃不上雞腿,夢里能吃個夠也很幸福啊。
然而誰知,這剛剛躺下,又被催促著起來收拾東西,繼續趕路。
這讓她惱火得很。
再加上她跟安小暖本就不對付,如今聽見有人提起安小暖,就忍不住陰陽怪氣起來。
“還幸好她去得及時咧?要我說啊,季家二寶有這么個后娘才是倒霉哩!
哦不對,應該說是咱們上饒村有這么個新媳婦兒,是真倒霉。”
李卉的聲音不算大。
但奈何現在正是半夜,四周寂靜無比,不管誰說句什么話,大家伙兒都能聽得一清二楚。
更何況她聲音尖細,語調又充滿了嘲諷,很快就引起眾人注意。
有幾位嬸子嫂子不滿,立馬就幫安小暖懟了回去。
“我說李卉,你要不要聽聽你自己說的是什么鬼話?
有小暖妹子在,二寶怎么就倒霉了?咱們村怎么就倒霉了?”
“是啊,你莫不是嫉妒人家小暖妹子吧?
自己當不了一個好后娘,就從小暖妹子身上挑毛病,自己在村里不受待見,也見不得別人說小暖妹子好!”</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