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小暖聽完劉磊落這一番話，一時間竟不知該說什么才好。
下面的人服氣不服氣，她是不在意的，因為她有的是辦法讓那些人服氣。
開玩笑呢？
簽活契的長工也好，簽死契的奴仆也罷，全都靠她吃喝。
怎么？
她一個發工錢的，還得看那些人的臉色不成？
簽活契的不服氣？
好啊。
那就哪里來的滾哪里去，誰用得起這樣氣性的人？
簽死契的不服氣？
簡單。
牙行哪里都有，重新發賣了，買更乖的人回來就是。
至于名聲問題。
清者自清。
有人若真想用下三濫的手段對付她，即便劉磊落簽了死契也沒用。
沒了劉磊落，還有毛大盛他們呢。
再說了，誰規定貴夫人不能跟府中的奴仆有首尾？
對方真想壞她名聲，傳她和奴仆有關系才能壞得更徹底呢。
不過……
這些事情影響不了她，不代表影響不了劉磊落。
畢竟劉磊落所說的那種情況，確實有可能存在。
如果簽了死契能讓劉磊落接下來的工作開展得更順利，免了劉磊落被人詬病，也未嘗不是一件好事。
況且，劉磊落的賣身契在手，她用起來也更放心。
比如腌制黑珍珠蛋最關鍵的那一步，她可以教給劉磊落。
以后就算她去了皇都，也不用擔心這邊的作坊了。
“你想得還挺多。”
安小暖垂眸沉默了片刻，才抬眼看向劉磊落：“只是，能想到這么深的層面，倒不像你的作風，后面有高人指點吧？”
劉磊落聽言，心虛道：“嬸子，您小瞧我不是？”
安小暖瞥了他一眼：“說實話，我還不了解你？”
“呵呵……”
劉磊落撓撓頭：“果然瞞不住嬸子，是有高人指點。”
“誰？”
“方先生。”
“噢。”
安小暖恍然大悟：“原來是朝陽啊？那就不稀奇了。”
方朝陽雖是庶出，但到底出身官宦之家，又是讀過書的，想得深一些，擔憂得多一些，再正常不過。
只是……
那妮子能跟劉磊落說這些，安小暖還是挺意外的。
于是，她挑挑眉試探道：“我瞧你這次過來，談吐都跟以前不同了，時不時還能蹦出一些成語，也是朝陽的功勞吧？”
“嘿嘿。”
劉磊落有點不好意思，耳根子甚至微微泛紅：“不是嬸子您說的嗎？讓我多跟方先生學習。
這段時間我雖然忙，但嬸子的話我不敢不聽，每天都在好好學！”
安小暖看著劉磊落發紅的耳根，心里也有數了。
“不錯，是個好孩子，蠻聽話的。”
她笑著夸了句，便收起桌上的賣身契：“看在你如此懂事的份上，這賣身契我就收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