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喲,安神醫啊……”
鄧娘子眼眶微微發紅,嬌嗔道:“我跟您講啊,我好著呢,您莫要跟我說這些暖心的話,瞧把我感動的!”
說罷,她又道:“不就是一個臭男人嘛,哪里就值得老娘難過了?
是,我承認,當初是老娘見色起意,先看上的他,為了他要死要活的,鬧得滿城風雨。
但那時候我不是年輕嘛,年輕的姑娘,有幾個不任性的?又有幾個,不對兒女情長抱有幻想?
可真把人娶回來以后,也就那樣吧,空有一副皮囊罷了,沒半點腦子。
什么買賣都想做,又什么買賣都做不成,最后還要我來給他擦屁股!
成親不過三年的時間,他就虧掉了我十萬兩銀子,十萬兩啊!
就這,他還想當我的家,做我的主,讓我把鄧家的買賣都交給他,安心在家相夫教子。
呵,好笑,我若真把鄧家交給他,我和孩子們全都得喝西北風不說,我爹我娘也會死不瞑目!”
鄧娘子越往下說,眼里的厭惡就越濃:“那個男人啊,本事不大,脾氣卻不小。
我不把鄧家的買賣交給他,他便說我看不起他,說我不賢惠,只會傷他的自尊。
哎喲,我還不賢惠?還傷他自尊?他全家老小吃我的喝我的用我的,我是一句怨言都沒有啊。
每次他做買賣虧了錢,我都輕聲細語安慰他,讓他別難過,先找到失敗的原因,再多積攢一些經驗,重新來過。
我看他愿意做買賣,挺著大肚子還在教他怎么跟人談判,怎么挑選貨物,怎么查下面人的賬。
結果他倒好,竟認為我是在笑話他,是在他面前臭顯擺。
安神醫,你給評評理,就他那樣的,算是個男人嗎?”
安小暖想說,這還真是個男人。
因為世上絕大多數的男人都是這樣的,即便沒什么本事,也依舊要站在女人的頭上,不管他的女人多能掙錢多有能力!
而像林老爺這樣軟飯硬吃的,幾千年來不在少數。
“呵,這也就罷了,他居然還背著我在外面玩女人!”
不等安小暖回答,鄧娘子又繼續道:“你們以為他是這兩年才在外面亂來的嗎?
不!早在我們成親的第三年,我就發現他經常調戲府中的丫鬟,以至于丫鬟們見了他就跟見了鬼一樣,能躲則躲。
我爹我娘在世時,還能幫我壓著他,再加上我脾氣也火爆,這才讓他老實了幾年。
后來,我爹我娘先后走了,偌大的家業就靠我一個人,我也沒那么多精力盯著他,他呢,就開始在外面養女人,還把那些女人都放在他父母的家里。
每次跟我說要去看爹娘,其實都是去睡那些女人去了。
有幾次,他甚至還帶著我大兒子跟二兒子一起去,說是他爹娘想外孫了。
我不疑有他,直到我們成親的第九年,我肚子里還懷著我小兒子呢,我大兒子也七歲了,已經有些懂事了。
有一次他從那邊回來,就問我,為什么外祖父外祖母家里有這么多年輕漂亮的姐姐?他不喜歡那些姐姐,那些姐姐總纏著他爹,把他爹拉到屋里去玩。
我這才知道,那個畜生竟拿著我辛苦掙來的銀子,在他父母家養了七八個外室!”</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