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偷偷買莊子,買奴仆,養外室,這些我都知道。
甚至我還知道,他每一個外室都養不過一年,就會換新的。
但我睜一只眼閉一只眼,巴不得他多玩幾個女人,得一身的花柳病,死了才好。
直到前些日子,我發現他在莊子里養的外室居然有了五個月的身孕,那狗男人還想把那個外室的孩子接到府中來養。
他跟我說,是遠房親戚的孩子,那遠房親戚以前還救過他的命,現在家里遇到困難了,實在不適合養孩子。
他問我到時候能不能把孩子接回來,養在府中,就當認個義子。
如果我覺得義子聽話,讓義子入個族譜也沒什么,就當替他報恩了,若義子不聽話,那就給口飯吃,反正鄧家也不缺那一口糧食。
呵,他想得倒是挺美啊,先把那個野種帶回來認義子,再入族譜?
然后呢?是不是要慢慢把我和我的兒子都弄死,好讓那個野種繼承我鄧家的財產啊?”
說到這,鄧娘子喝了口茶,才又道:“我當然不會答應他,再加上我三個兒子現在已經長大了,一個個都是頂天力氣的男子漢,沒什么事是他們扛不住的。
所以,我當著三個兒子的面拆穿了他,讓他滾出鄧家!
看在兒子的份上,我可以跟他和離,并把他養外室的那個莊子還有那些奴仆都給他。
可您猜他怎么著?他就是個無賴,尋死覓活的,怎么都不愿意和離!
還把懷孕的外室趕走了,把莊子掛到牙行去賣,以為我還像以前一樣,只要他把屁股擦干凈,我就會原諒他。
呵,原諒他?做他的春秋大夢吧!
如今我三個兒子都長大了,我在族中也有了舉足輕重的地位,鄧家的買賣也做得越來越好,我不僅不怕他鬧,我還要先他一步掀桌子呢。
他不是趕走了那個外室嗎?我去幫他接回來,給足了那個外室底氣,讓那個外室將事情鬧大。
然后,我再順勢昏一昏,哭一哭,傷心欲絕給出一封休書,讓他趕緊給我滾蛋。
他不甘心,告到官府去,那就去吧,公道自在人心!”
說罷,鄧娘子還笑著看向安小暖:“別人都以為我傷心難過,畢竟年輕的時候,我為了這個男人用情至深。
可他們不知道,像這樣骯臟的男人,我多看一眼都嫌惡心,又怎會難過,怎會不舍?
我只恨自己當初果斷,拖了一年又一年,讓他在我面前惡心了我這么久!”
鄧娘子痛痛快快傾訴了一頓。
等傾訴完,才反應過來安小暖一直沒說話。
她有點不好意思,笑問:“安神醫會不會覺得我心狠又善妒?自古以來,男人都是三妻四妾的,我卻……”
“什么三妻四妾?從來如此,便是正確的嗎?你要知道,真正的情種,即便原配夫人死了都不會續弦。”
安小暖知道鄧娘子是什么意思,笑著安慰道:“就算絕大多數的男人不是情種,后院里鶯鶯燕燕,那也得看是什么情況。
一個入贅的男人,吃你的喝你的用你的住你的,全家老小靠你養活,就連生的孩子也跟你姓鄧,他有什么資格三妻四妾?”</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