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那血流出來的都快呈黑色了,想必箭上有毒。”謝玨目光落在他的肩頭,眸底泛著寒光,“若是還在意所謂的清白,那也是死不足惜!”
“況你我二人總要成婚的,早一天晚一天又何妨?”
見他將話說得如此露骨,魏月昭眉心微微皺了起來,思索片刻后便將肩頭的衣服拉了下來。
白皙的皮膚中那道5箭上血肉模糊,尤為可怖,還有一些墜崖時落下的條條血痕。
謝玨眸色一暗。
“忍著些。”
他抬手猛地將斷箭拔出,一道血濺了出來,不猶豫半分,謝玨掏出短刀在傷口處劃了兩道刀口,用力將毒血擠出。
“啊!”
魏月昭疼得叫了出來,生生忍住要去阻止的手,而謝玨雙手不停,若再遲片刻那毒血散開來就麻煩了。
舌頭已被自己咬破,這也讓魏月昭清醒了許多,待回過神來謝玨已經包扎好了。
她稍稍動了動,可還是鉆心的疼。
謝玨微瞇著眼目光垂落,心中像是被什么繃住了般。
他的母親是郾城的公主,陛下的幼妹。
在他誕生那日,母親死去,父親為家宅之事不過一年便續了弦,繼母是個佛面獸心的人,小小的他在襁褓中被人擄走,是魏月昭的祖母程珺救下他,偷偷在保靈郡尋了處宅子護著他長大。
程珺是太后的閨中好友,感情頗深。
小小的他沒有玩伴,只有程珺來看他時一同的另一個男孩。
但在他五歲那年,程珺消失了,如同母親一般,永遠離開了他的世界。
他還記得最后一次見到程珺的樣子,她那時已形如枯槁,可卻打起精神對著他笑。
“羨玉,你和瑾兒馬上要有個弟弟或者是妹妹了,開心嗎?”
“羨玉,若是男孩你們可為兄弟,若是女孩,你便為兄長,好嗎?”
“我織了三個平安符,世間僅此三個,可是去開過光的,羨玉要戴好了,保平安的。”
年紀尚小的他是怎么說的?
謝玨垂著眸,仿佛稚童的聲音就在身旁。
“我想要個妹妹,我定然會護她長大的!”
五歲那年他還甚是懵懂,之后便再也未見過她。
直至十歲那年他的隨護嬤嬤帶著他直闖宮門,拿出當年陛下賜給母親的信物證明身份,從此他回到謝家,之后再去尋消息卻是如同過往云煙,未曾存在一般。
沒想到,程珺她把什么都安排好了,她怕年幼的他斗不過繼母,她怕父親為了家宅委屈他,更怕他命喪王府無人可知。
時隔多年,他當年的諾言卻是沒有兌現。
回憶在腦海炸開,謝玨隱了眸底的情緒,望向寒山。
“世子怎么知道我在這?”魏月昭穿好衣服,這才看向他,“青桃找到你了?”
“嗯。”謝玨應了一聲。
“沒想到這樣的危急時刻二姑娘想到的卻是我。實在另我意外。”
那時青桃慌慌張張跑到他面前,說了事情經過。
他雖心下存疑可還是馬不停蹄地派出了人馬,探子說有人見往巫山方向來了,他這才疾馳而來,還好趕上了,沒讓二姑娘血濺當場。
“綁我那人是南詔派來的。”魏月昭稍稍直起身來,“他們并不知我是誰,只是碰巧遇上了我,巫山大獄一定藏著秘密!”
謝玨也皺眉沉思,“巫山大獄關押著上百的南詔賊寇,若是想劫獄,應不會只派出這幾個人。”</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