細眼一看,女尸鬢發間有朵純白無染的茉莉,在月光下幽幽綻放。
謝玨收起扇子,蹲下身就著微弱的燭火一寸寸細細查看起來,“身上無打斗痕跡,指甲縫干凈無污,面容平和,可嘴唇青紫,七竅流血,應是被身邊親近之人下藥毒死的。”
片刻后,再道:“毒死后,將面容用刀刮爛,再拋尸荒野。”
這是茉莉殺人案里的手法!
自一月前命案發生,至今已有七起!
死者皆為青春貌美,高門大戶的女子,且除了有被毒死割面的死法,另一種便是在人還活著的時候生生將血放干,再將面皮完整揭下,最后再拋尸荒野。
只是兇手,為何會用兩種手段殺人?
不待魏月昭反應過來,謝玨從袖中掏出一截火藥往天上一放,不起眼的火花一閃而過,徒留一陣經久不停的鳴聲。
這是緝獄司特制的信號。
魏月昭深吸一口氣,“這看著像南詔的手段。”
謝玨側首看向她,眼底有淡淡的疑惑和探究。
“只是這里或許不是南詔的落腳點,太暴露了。而且他們應該不會將死人扔在自家里引人來查。”
謝玨接話道:“你之前說過,南詔茉莉,夢蠱尋王。”
“對。”魏月昭蹙眉,“不過除了取血,他們為何要將面皮揭下?難不成是…..”
謝玨面上多了幾絲凝重,“兇手頂著這些女子的面皮,冒充了她的身份,混跡于郾城貴女之中,不僅尋找著下一位受害人,還能借著身份安插眼線!”
四目相對,雙方都屏住了氣。
如果是這樣,那不僅很難搜查,一旦走漏點風聲,那便打草驚蛇了!
若是再引來殺身之禍就麻煩了。
“被揭下面皮的女子,有幾人?”魏月昭睨了眼女尸,問道:“總得有多少時日了?”
謝玨思索了一瞬道,“兩人。”
“不過那二人身上并無顯眼的特征或胎記,如今還不知到底是誰家的。”
魏月昭點頭,又蹲下身細細查看那女尸身上的茉莉,片刻后突然道:“這不是郾城所產。”
俏臉清寒,透著幾分嚴肅。
謝玨也將燭火湊近了些,好看清到底是何,面色變了變,“傳言南詔茉莉最是圣潔,花心呈紅色,妖冶又純潔!”
他陷入沉思。
此前的茉莉并不是這個樣子的。
沒想到她竟能發現這一點。
魏月昭道:“現下可以確定的是此花種只有南詔可生,那么只有兩個選擇出現在這里,第一是有南詔人士專門在郾城栽養,第二是千里迢迢從南詔運送過來。”
正說著,幾個蒙面黑衣人已悄然而至。
謝玨抬了抬手,白尋上前來,“將尸體抬去司里,讓那些報了失蹤案的人家來辨認。”
他轉過身,又道:“還有,查一查這一月來哪幾家花坊從外地進了茉莉,還有哪幾家栽養。”
白尋側首瞥了眼魏月昭,這才點了點頭退下。
宗知府暫時沒什么需要查的了,謝玨又道:“走吧。”</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