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昭姐姐你與其關心我,不如想想你自己,別整日只知道纏著我表哥,平白惹得他厭煩。”
她冷哼一聲。
想到若是自己和魏月昭相比,或許自己更勝一籌,自己這是因為爹娘早逝,寄人籬下,而她則是爹娘都不在乎,慘不忍睹!
魏月昭輕嘆一聲,緊緊箍著她的手臂。
腳下的鵝卵石磨得腳心疼痛,她緩下步子,馬上就要到了。
“允薇,我這一生也就這樣了,此生也不求那些了。可你不一樣,你還有大好年華,容貌才華比郾城那些高門貴女還要高,只是段府不早早為你相看,若不然,那鄭小侯爺相看時你也在其列,說不定就看上了呢?”
這話說得倒是讓林允薇心動不已。
前幾月她確實知道鄭逸之相看過許多人家,鄭母的意思是想讓鄭逸之早早成婚生子,為鄭家生個后繼之人。她聽說時也算是期盼了一番,可等了又等卻不見姨母將她的畫像拿去,只得作罷。
她頓時心中不忿,只覺得真是不公。
魏月昭仿若真的醉了,嘴邊嘟囔著。
“不過那趙家公子也是極好的,寒門貴子,也是多少人都求不上的,雖然才學家世比之鄭小侯爺是差了些,可也算是個良人值得托付。”
林允薇步子一停,說起才學家世,那差的可不是一點半點,那鄭家可是侯府,豈是寒門出生的趙恒比得上的?
郾城這地方,誰人不看家世?
她又道:“唉,我到現在才明白,自己所需要的一切都要靠自己去爭取,只要敢踏出第一步,何愁下半生的好日子呢!”
林允薇默默聽著,步子卻不停。
這些話簡直說到自己的心坎去了,只是她還沒有找到合適的機會罷了。
她將魏月昭扶到最偏的那個房間,道:“昭姐姐快進去更衣吧,我在外面等你。”
她推開門將魏月昭推進去,里面一片昏暗,叫人瞧不清。
林允薇輕呼一聲,總算解決了。
她此時尚還覺得魏月昭話里話外是在諷刺自己,就算自己寄人籬下又如何?她可是馬上要失去清白了。
沒有清白之身的女子,在這世間可怎么活?
魏月昭點頭,道:“允薇你別走遠,等著我。”
林允薇應了幾聲,看著魏月昭將門關上,得意地笑了一聲便離去。
魏月昭在窗前閉聲看著她走遠,這才轉過身細細打量這件屋子,桌上燃著熏香,煙煙裊裊,一股甜味,她直將桌上的茶水澆下,湮滅最后一絲煙火。
屋內并沒有燃燈,伸手不見五指。
魏月昭捏緊袖中的短刀,暗部上前輕輕將背面的窗子打開,月光照進來,總算看清一點。
只見榻上斜躺著一男子,靠近時酒氣撲鼻而來,他一動不動地睡著,衣衫斜襟處敞開,露出大片的肌膚。
是梁聽。
若是此時有人‘不小心’進來,定會大吃一驚,宣揚的整個白麓堂甚至整個郾城都知道,魏二姑娘與人在此幽會。
魏姝最擅長借刀殺人,此時絕對有她的手筆。
梁聽看起來喝得爛醉如泥,魏月昭伸手過去,只見他微微張開了一絲眼,在清涼的月光照下來時,竟閃著異樣的光。
“魏二姑娘。”
魏月昭心下一震,腕間翻轉刀尖直指他的喉間,動作干脆利落。
可梁聽并沒有下一步的動作,只是靜靜地看著她,忽而唇角揚起笑了起來,笑著笑著,眼眶都好像染上一絲暈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