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們都知道?”
她聲音極低,染上幾分喑啞,魏瑾本想開口,卻陡然面色一變。
本來在外面夜色太黑,且沒有照明,當時他只注意到魏姝面上的血,卻不見魏月昭竟也有那么多血。
此時府內燈火通明,他一下子便看清了魏月昭所在的地上大片的血跡。
他還以為,只有姝兒受了那么重的傷。
他面色一滯,身形晃了晃。
出了這么多血,該受了多重的傷?
剛才在馬車上并未看見她出了這么多血.....
“爹、阿兄、娘、魏姝。”魏月昭忍著痛一寸寸直起身子,垂眸看著他們。
眾人不明所以,接著聽到她沙啞的音色,“就連一個婢女都知道我要嫁襄王,我這個當事人卻一無所知!”
她的面色煞白,唇間更是血色全無。
秦毓張了張口想說什么,上前來準備拉起她的手,可觸及到她的手受傷了,便也垂下手,“阿昭,你聽娘說,不是你想的那樣....”
“那是怎樣!你告訴我是怎樣!”一聲怒吼。
在寂靜的夜里格外大聲。
她只覺心疼得厲害,明明告訴自己再也不要為這群人的種種行為所傷心了,為何還會疼。
青桃心疼地看著她,淚水在眼眶中打轉。
她想說些什么,想將這群人轟出去,想不讓姑娘難過。
秦毓頓時就紅了眼,呆呆地看著她,仿佛想不到魏月昭會吼她。
她有些不知所措,編織在喉間的話怎么都說不出口。
“知道又怎么樣?”魏瑾冷笑,“這本來早該告訴你的,只是娘怕你難過不想離家這才瞞著沒說,你不感激娘便算了,竟還敢在這撒潑?”
“說得對!”
魏學淞附和道:“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你嫁也得嫁不嫁也得嫁!”
他們明明知道那是個火坑!
若她嫁過去,等著她的便是孤苦一生,況且襄王府中姬妾無數,驕奢淫逸,怎堪為人夫?
襄王是當朝皇后的兒子,太子的胞弟,他們為她說這門親事,究竟是為了她此生能有個人托付終生?還是因為想在太子身邊裝一個棋子?
雖明面上眾人其樂融融,可誰都知道,魏府位靠四皇子,早就對四皇子表了忠心。
如今她這個魏府嫡女嫁給襄王,無外乎是向太子宣戰。
到了那一刻,她必死無疑。
太子可不會讓一個敵人的眼線暗中觀察自己的一舉一動,以襄王為口下手。
若她被殺了,那四皇子和魏府便有借口討伐襄王和太子,多么好的手段,她終其一生只能做個棋子嗎?
就算是這樣,早就知道是什么結果,還要將她嫁過去,推入墳墓嗎?
“阿昭,你別想太多,襄王....其實是個好孩子....”
秦毓眸色有些不忍,閃著細碎的光。
她是真的覺得襄王是最好的選擇,只是現在阿昭還不明白,她今后總會知道的。
襄王,蕭遙,是個好孩子。
她湊近了些,卻見地上滿片的鮮血....</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