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倒是并未追根問底,只是繼續打量了那平安符一瞬,道:“二姑娘說得有道理。”
頓了頓,又道:“不過二姑娘能查到魏學淞的外室柳敏這件事,讓我很是意外呢。”
魏月昭心頭一動。
關于魏學淞的外室,是在夢中發生的事,她當時以為是假的,證實過后卻發現是真的。
此前涉及到柳敏之事他從未過問過她如何知道,她也拿著精明當糊涂,現下他卻將事情挑出來問。
她就知道,什么都瞞不過謝玨。
緝獄司的主上,怎么會不在各處安插眼線?那眼線可是比鷹眼還快的。
以他的性子,必定是第一次見面.....不,或許更早之時便派人盯著自己了。
“二姑娘,是如何知道的?”那雙眸子似笑非笑,讓她不敢直視,他又道:“聽聞二姑娘自出獄回來,性情大變呢!”
他的話如石子般砸在她的心間,這可不是試探,他這是明晃晃地質問了。
“任誰經歷入獄之事,可能都會性情大變,況且我還是女子。”魏月昭淡下笑,“女子生存,可是比男子難上許多。”
“況且紙終究包不住火,要想人不知,除非己莫為,謝世子覺得呢?”
她的面色倒是坦蕩,聲色都不由自主有些理直氣壯。
謝玨被她這樣子逗笑了,話間含有言外之意,“是啊,紙終究包不住火,我很贊同這句話。”
她的心中包著的那團火,他終有一日會將她一層層剝離出來。
所有的秘密,在他面前都無法掩飾。
謝玨漫不經心道:“戲臺已有人為二姑娘擺上了,不知下一場戲,可依舊精彩?”
垂在袖中的手漸漸攥緊,魏月昭面不改色,“我聽不懂世子的意思。”
今日段硯淮來找她絕非表面那么簡單,照謝玨的意思下一場戲莫不是柳敏入府?難不成柳敏入府有段硯淮的手筆?
魏學淞將柳敏迎回府絕不是什么喜事,屆時定也是龍爭虎斗.....
想起夢中慘死的模樣,難不成段硯淮現在就開始謀劃著那樣的心思?借柳敏罪名、魏姝身世,將魏家及秦家扳倒,獨留她一人活下來成為他的禁臠?
魏姝不是對他情深不改嗎?難道不求著與他白頭偕老了?
越想越亂,魏月昭心頭升起一絲煩悶。
“就當你不知道吧。”謝玨微微瞇起眸子,“二姑娘身上的秘密,可真多。”
“秘密?”
“嗯。”謝玨道:“你是謝某看不透的人。”
“看來是謝世子對我了解不深。”魏月昭輕嘆一聲。
“只是....”
謝玨將扇柄敲了敲肩頸處,目光暈開探究之意,“二姑娘如今倒是多聰慧善謀劃,此前做事如何會那么蠢笨?”
他說的是割腕取血、替罪入獄、爭奪寵愛.....那太多太多的事。
一個人,真會因為入過獄就會性情大變嗎?
她走的每一步都在他的意料之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