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備車!竹青,我要去找她!”
“可若是驚擾到老爺可怎么辦?公子,若是被他們發現.....”竹青道。
“我管不了那么多了!”段硯淮赤腳踩在地上,那絲絲冰涼竟不能讓他靜下半分,“備車!”
竹青聲音都有些顫抖,“公子,長青巷戒備森嚴,就算您去了也未必進得去,屆時若連同陛下都驚擾到可如何是好?”
“月下閣樓魏二姑娘走的時候說的很清楚,她信你,明明你們已經說好了,是她先見異思遷,公子還那般想著她做什么?”
再說,以謝玨的心思保不齊就在長青巷等著尋公子的錯處。
若是被抓去緝獄司,那一切都完了!
可此時段硯淮哪里顧及得上竹青說些什么,只一顧的想見到魏月昭。
片刻后他冷靜下來些,“備車,不要讓我再說第三遍!”
他抬眸死死盯著竹青,黑色的眸瞳如同一汪死水,滿身戾氣快要沖破出來,竹青頓時被嚇得退后一步,只能硬著頭轉身去備車。
夜風如水,敞開的門有風呼呼吹進來,冷的他一陣寒顫,稍稍清醒了許多。
他急忙穿起鞋襪衣袍,焦急地等在門口,此時段府內一片寂靜,有人在墻角靜靜聽了一瞬便悄無聲息的離開。
竹青備車的速度很快,馬車在側門處,暴雨如雷,淅淅瀝瀝沖刷著一切。
段硯淮一路急匆匆的出來,顧及不上落在肩頭的雨,淡淡的月光散落下來,只見他滿臉陰郁。
竹青輕嘆一聲氣,掩下心中的情緒,上前將披風裹在段硯淮的身后。
“公子,咱們直接去長青巷還是?”
段硯淮正襟危坐在馬車內,一雙眸子有些無神,聞言道:“先從青石小巷進去,停在門口,我自己去。”
竹青欲言又止,片刻后只悶聲架起馬車。
段硯淮雖如往常一樣,可用力抓緊的指尖還是出賣了他,暈倒后又淋雨的面容無一絲血色,眼神空洞的怔愣著前方。
“叮叮.....叮......”
窗前穿出一絲絲輕響,涌入耳中。
段硯淮木然的緩緩看去,只見窗前搖晃著一樣東西。
他抬手溫柔的撫了一瞬,只覺心口疼的厲害,這是他有一次去海外辦案時帶回來的,名叫貝殼,魏月昭很是喜歡。
他將貝殼穿成一串,貝殼間撞在一起便會發出清脆的響聲,魏月昭本來是將她掛在踏雪院的窗前,配上青梅酒,陽光照下,煞是愜意。
馬車上這一串是魏月昭親手掛上去的,她覺得這馬車太過沉悶,“段硯淮,看你最近心情不好,聽聽這響聲會好很多哦!”
他眼前浮現出魏月昭那笑臉的模樣。
指尖雖摸著貝殼,可卻像是觸及到她的體溫。
段硯淮微微彎起一絲唇角,有她在的地方,無論是多么難過都能被勾起一絲笑。
馬車晃了晃,眼前的幻影消失,周遭的空氣陡然冷了下來,又恢復成現實的雨夜。
雨聲淅淅瀝瀝,街道旁門窗緊閉,無一個行人。</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