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秋時日,將至吳國太選婿之日,穿一領黑錦袍,腰跨長劍,高順身著青袍,掛著寶劍,懷里捧著用金帛裹著的破軍。
二人立在小船上,令一士卒劃船,悠悠的自洪澤湖飄向曲阿。
曲阿周瑜早就接到使者傳來的消息,即便心中萬般不愿,也只得硬著頭皮去見曹昂。
“徐州一別,公瑾近來可好?”曹昂淡淡的道。
周瑜面不改色,心中卻是別扭,看著曹昂那張面如冠玉的臉,心中突然有一種挫敗感,武略內政吾不如他,儀表也難勝于他,天怎降此等金玉!
“見過州牧,瑜近日方好,只是未曾想到,州牧也會來參與此事。”
曹昂輕笑:“徐州、江東,近鄰也,本應親近,今吳國太選婿,昂雖不才,亦愿促兩家之好,公瑾以為然否?”
“瑜已設宴,請州牧赴宴。”
“那昂叨擾了。”
二人分主客坐定,高順侍立一旁,手抱大槍,此畢竟東吳之地,今雖無太大沖突,卻恐有奸人暗害。
不多時,酒食上,又有歌舞琴師助興,二人具皆開懷。
酒至半酣,曹昂忽覺得有人偷看,定睛往屏風后看去,卻見一雙碧波似的眸子,二人眼神相對,那眸子忽然閃過一絲慌亂,接著消失不見。
曹昂輕笑,莫不是周瑜府上好奇心重的侍女罷了,不甚在意,周瑜亦未察覺,二人歡宴,盡釋前嫌。
宴罷,曹昂欲往建業去,周瑜挽留不住,只得派人送信于建業,言說此事。
曹昂拜別,周瑜來送,曹昂立于小船之上遠去之時,忽見一麗人伴于周瑜左右,其眸中身材似曾相識,這才恍然大悟,那人原是小喬。
曹昂苦笑一聲,“可惜未睹其容顏,只一雙眸子,也能淹死許多英雄漢了!”
建業,即今之南京也,為今人喚作“六朝古都”,如今尚非東吳之都,依曹昂計較,孫權之所以把地點定在建業,一是因為吳國太選婿之事,二是因為他孫權已經在謀劃遷都。
東吳的局勢,自孫策死后,孫家再無一人行霸道,東吳世家豪族又多,孫權能不能壓的住真不好說,只能慢慢的維持平衡,或者尋找機會削弱世家的力量。
遷都是一個手段,能以新的利益聚攏一批臣服于己的世家,也能損耗一批不聽話世家的力量,當前,前提是,需要拿出足夠的利益來收攏。
足夠的利益,就是曹昂手中的徐州紙,以及此次眾人云集建業之后,把建業的情況報與家族之中,家族定有決斷。
曹昂心中冷笑,孫權此人,心中的丘壑還真不少,空手套白狼的手段亦是不凡,曹昂若是想獲得更大的利益,少不得將紙張大肆販賣江東。
徐州紙在江東販賣單單靠糜家不行,這一點曹、孫二人心知肚明,因此在孫權心里,曹昂是不得不吐出一塊利益來分給他,然后他再用這獲得的利益,去與某些世家進行交換。
曹昂心中冷笑,汝孫權想的也太簡單了些!
吳國太選女婿一事早就傳遍整個江東,江東才俊具皆往建業趕,一是聽聞孫尚香有傾國傾城之色,二是圖謀一步登天。
殊不知自己幾斤幾兩,反而盡化作棋子,被孫權一把撒入建業城中,把江東這鍋水的沸騰,壓了下去。
糜家在江東有商行,況且曹昂把徐州紙之事交與糜竺,糜竺得了曹昂囑托,思及糜家未來,不敢不竭盡心力辦事,因此亦在建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