建安八年三月,寒風依舊冷冽,曹昂身著精鐵甲,披著大氅,寅時末卯時初便引軍往丞相府護衛曹操,同時與曹操共赴朝議。
大槍掛在左側,箭壺掛在屁股上,一張精制的折疊弓放在兜帶里,再馱著腰懸寶劍的曹昂,這就是赤兔每日的工作。
馬蹄踏在馳道上發出噠噠的響聲,此之時,便是擺攤謀活的小販,亦在睡夢之中,整個許都城動起來的,只有掛名在丞相府之下的臣子。
曹操厭漢室老臣疲弱,為區分漢室與其所屬之差,特將朝議提至卯時,但凡于丞相府下掛名者,皆需遵此令。
漢帝是被一眾近侍強行拖起來的,今日要議選才之事,莊重肅嚴之朝議,如何能少了大漢的陛下?
自曹昂歸朝,曹操威勢愈重,入朝不趨,劍履上殿,曹昂每逢朝議,必持劍立于曹操之側,其中威勢,百官可知。
司馬朗嘗歸家怒罵,“今曹操與董卓何異?曹昂與呂布何異?此二人真父子,若雙虎霸朝堂,今漢室亡矣!”
司馬懿止之道:“吾父慎言,今丞相可夜宿宮中乎?可壞綱常乎?可欲廢天子自立乎?”
“他...”司馬朗被噎住無言。
“況且,呂布此等有勇無謀之人,怎比得上曹昂這把藏鋒的寶刃!”
此言為錦衣衛探知而不為校事府所知也。
百官列兩旁,天子王座階上放,眾官拜稱:“臣等見過陛下。”
曹操拱手而拜,曹昂身著甲胄,亦拱手而拜。
“今日朝議,丞相有何要事?”漢帝打著哈欠,坐在龍椅上扭動不安的身子。
曹操毫不在意的面對眾官笑道:“今日朝議,實乃為天下民生之大業,故需眾官盡心盡力!”
“謹遵丞相之命!”
曹昂見眾人無言,從左右手中取來錦帛,展開念道:“今中原將定,各州縣城賢才空缺,聞說民間野賢,有才者甚多,此乃求賢之急時也,故欲立一堂,名號“求賢”,立于許都為朝廷選才!”
眾皆嘩然,紛攘四起。
漢帝一臉不解,本帝聽著曹操這不是想做一件好事?為何都如此反應?
遂開口道:“為國選賢舉能,充實州縣,豈非好事?朝堂袞袞諸公因何紛嚷?”
曹昂心中輕笑,曹操的主張,朝廷上下,也只有這位漢帝不知了,今天下群雄紛爭,最大的問題無過內外,外者乃是割據的群雄需要征討,內則是吮吸完漢室血液,還要吮吸新興勢力的世家!
曹操此書,一句“賢才空缺,民間野賢”,明明白白的把世家子弟排除在外,能上朝入殿的,那個身后沒有家族,即便如今沒有適齡的子弟為官做吏,一時之間沒有得失,若長而久之,家族有無能者敗壞家財,豈不淪為寒門?
朝廷諸多老而昏聵,占位而不舍退的老賊,豈能讓新人占了他們的位置,或是斷了他們子孫后路?
故紛嚷之,以示不滿。
漢帝發問,多不敢言、不能言。
曹操輕笑,靜看朝堂眾人紛嚷,眾官聞曹操之笑,方才止住。
曹操笑道:“諸公論畢,可有高論?”
眾皆不言語,在他們心里,曹操就是漢賊,無論推行什么政令,都是一言決之,他們也沒法反抗,所以在朝堂上,他們不會站出來說什么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