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已數月,夏侯惇二人仍然未渡黃河,只取數城,若非白馬書院一事,曹操早令曹昂自徐州出兵攻青州。
兵士來報,言說治書侍御史衛覬求見。
曹昂皺眉,“衛覬?請他進來。”
“諾!”
“衛覬見過中郎將。”
“侍御史請起,不知侍御史前來有何事?”
衛覬道:“為吾河東衛氏之事也!”
“此乃吾衛氏族長之書,請中郎將觀之。”
曹昂不好輕怠,請衛仲道坐下,使人上茶水,自拆開觀之。
果是求情之言,其上言,衛仲道生死事小,河東衛氏聲譽是大,衛氏書香傳家,視書宛若珍寶,怎會有焚書之舉?況河東衛氏出仕者甚少,其信中之意,請曹昂為衛氏聲譽著想,請曹昂高抬貴手,放衛仲道一條性命。
曹昂輕笑,汝河東衛氏想的也太簡單了些。
“侍御史,若有人燒了汝衛氏十余萬卷書,汝待如何?”
衛覬強辯道:“縱火者,非衛玄也。”
曹昂輕笑:“許攸、侯成尚且引頸就戮,衛玄因何死不得?便因他是世家之人?”
衛覬道:“中郎將恕罪,吾非此意也,只是若殺仲道,衛氏必遭牽連,仲道有罪,衛氏何罪?”
曹昂道:“侍御史放心,衛仲道是衛仲道,河東衛氏是河東衛氏,吾不會行牽連之舉。”
衛覬大急:“中郎將未領會吾之意也,若公而殺仲道,天下寒門豈不怨吾衛氏?”
曹昂冷笑:“與吾何干?”
衛覬心下發冷,苦笑道:“中郎將戲弄衛覬乎?”
曹昂豈能不懂衛覬的意思,但是如今世家蹦跶的這么歡暢,連他的書院都敢燒,他若是不給世家點兒顏色看看,世家莫不是以為他曹昂怕了?
“中郎將,吾有一言,請聽之,吾觀君檄文洶洶之勢,欲令天下寒門深恨世家也,然今中原之外尚有大敵,宜緩不宜激也,若內亂而外憂,豈不大亂?”
曹昂笑道:“此檄文一出,莫非君以為天下只中原有此洶洶之勢乎?”
衛覬無言,他本是偷換概念,以圖從各處說服曹昂,然曹昂水火不進,今計窮矣。
“若公肯為吾所用,吾便看顧衛氏又如何?”
衛覬大喜,“中郎將愿饒仲道性命乎?”
曹昂搖頭,“衛仲道必死。”
“那...那如何?”
“殺之以明軍令,而非縱火牽連之惡也。”
衛覬始悟,苦笑道:“中郎將,好手段。”
“如何?”
衛覬苦笑:“中郎將殺吾弟,吾安肯為中郎將出謀劃策?”
“尋一死囚替之,令衛玄更名易姓,遠遁他處。”
衛覬大喜,“愿為中郎將效力!”
曹昂大笑:“以一庸人之命易公如此大才,心甚歡喜,心甚歡喜!”